房間內,沈墨之斂了那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意,神情有些嚴肅。
“寧小姐的心理障礙有些嚴重。她那固執隱忍的性格也許會讓這種心理障礙越演越烈。她現在,總是處於一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狀態。你在時,她和我的交談能正常進行,但當這室內隻剩下她與我時,她的局促不安便開始膨脹。這種對你的依賴,或者說,對與其他男性單獨相處時萌生的敵意,恐懼和排斥,不妥當處理的話,會發展得越來越嚴重。這,不是一件好事。”
蘇渚的臉逆著光,有些暗沉,低聲問道:“能治愈嗎?”
“不確定,心理這方麵,不確定因素很多,作為醫生自然會進行一些幹預,但主要還是靠患者自己的調控比較多。”沈墨之淡淡回道。
一陣難耐的沉默。
“其實,我不介意,被她這麼依賴一輩子。”蘇渚忽然淡淡一笑。
沈墨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也輕鬆地一笑:“不是麼,早看出來了。”
寧凝正眯著眼曬著太陽,手裏無意識地撥弄著一根長長的狗尾巴草,忽然感到眼前一暗,一片陰影擋在跟前。
抬頭,果然是阿渚。
“沈醫生怎麼說?”寧凝晃悠著兩條腿,隨意地問道。
“回去吧。”蘇渚拉住寧凝的手,猛地把她從花壇上拽起來。
“不治了?”寧凝滿眼的疑惑。
“不治了。”蘇渚那廝很淡定地說。
“啊?為什麼?說明我沒病嗎?我果然隻是多慮了。”寧凝興奮起來,一甩手扔掉了狗尾巴草,親熱地撲上去挽住蘇渚的手臂。
“你知道墨之那廝的診金有多貴嗎?”蘇渚斜眼涼涼地瞥了一眼寧凝。
寧凝愣了半響:“他不是你朋友麼?我還以為會有免費優惠之類的。難道你這鐵公雞交的損友也是一毛不拔?”
走了兩步,寧凝忽一皺眉,猛地甩開了蘇渚的手臂,瞪大眼睛問道:“不對,你不給我治,該不會是單純因為診金貴,你舍不得吧?”
蘇渚不置一詞。
寧凝淚了。
望著眼前氣呼呼背對著他的身影,一抹淡淡的笑意爬上蘇渚的眉梢。
我舍不得的,從來隻有你而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