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凝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阿渚了。
這天寧凝去上課,聽到後排的兩個女生正在八卦,其中一位壓低了聲音,語調裏是滿滿的遺憾:“聽說蘇渚學長正式確立了和陳菁學姐的關係了呢。”
“是嗎?唉,咱師大難得出個極品男,這麼快就有了歸屬權了。”
“就是誒,不過被陳菁學姐收了去,倒是在意料之中。”
“那倒是,陳菁學姐……我們壓根就靠不上邊嘛。”
“聽說就是那次辯協聚餐,兩人的關係被正式抖出來的誒……”
寧凝一時有些心浮氣躁,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水,又灌得太猛,不小心嗆住了,咳個不停,眼淚都咳出來了。
左手邊的媛子趕緊拍著寧凝的背幫她舒緩,寧凝擺了擺手,示意她拍得太猛了,簡直要把她一口血給拍出來。
寧凝轉過頭,想問坐在右手邊的阿藍借張紙巾,卻看見,阿藍的肩,在不可抑製地微微地顫。
“我去上趟廁所。”阿藍甩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寧凝突然發現,阿藍她……最近似乎也有不少心事的說。
這幾天寧凝心情鬱悶,諸事不順,心中有一團隱隱的燥火,卻是發泄不出,幾天下來,嘴角也起了一圈小泡。
正巧這時,有一個在N市念書的朋友,打電話過來邀請寧凝周六去看她演出。這個朋友寧凝記得,雖是高中同班同學,其實也不太熟絡,不過是高考完後多聚了兩回。那姑娘原先羞澀膽小,不愛在人前顯現什麼,進了大學後,加了個戲曲社,突然被社裏的學長挖掘出了戲曲天分,才進社半年,就有了上十周年慶典演出的機會,倒是一件讓人意想不到的好事。
寧凝原先不愛湊這些熱鬧,但這同學不算太熟絡,這番專程打電話來請,寧凝反倒不好意思推脫了。況且寧凝這幾天也是心煩,就當是去N市散散心,N市離S市也不遠,都是大城市,彼此之間交通也方便,寧凝就答應下來了。
演出在周六上午8點半開始,寧凝趕早班車,怕是趕不及,於是周五晚上就坐了車,往N市趕,打算在N市住上一晚。
從N市的車站出來時,已是晚上9點多,雖是初夏了,晚上還是有絲絲涼意。寧凝在N市人生地不熟的,很是茫然無措。這車站建在偏郊,周圍除了幾個大學,幾乎沒什麼人煙,寧凝才往前走了幾個街道,就看不見半個人影了。
寂靜無一人的街道讓寧凝微微有些害怕,開始轉過身子要往回走,想著到車站那兒找人問問看有什麼住的地方。正在這時,寧凝感到一個大力襲來,脖子突然被人用手臂死死箍住。
寧凝大駭,一陣寒意猛地湧上頭頂,一隻手抓住那隻粗壯的手臂,另一隻手立馬伸進挎包裏,胡亂摸索了一番,隻摸到一支仿銅簪子。這簪子原是寧凝在學校附近的夜市攤子上淘到的,寧凝見它古樸大氣,就買了下來,此次來見朋友,便將它帶上,當作禮物。簪子是仿銅的,尖端有些銳利,寧凝原先怕它放在包裏紮破了包,就用一團紙巾裹好。現在這番緊急的情況下,卻也就隻有這支簪子能給寧凝一些支撐了。
寧凝一隻手在包裏拚命地解著那團礙事的紙巾,另一隻手死死拉著那隻橫亙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為自己爭取著那一絲微薄的氧氣。寧凝腳下亂蹬,卻苦於沒穿高跟鞋,一絲威力都沒有,隻是徒被那人往一個巷口拖。
眼見著自己被拖著離巷口越來越近,寧凝心裏一涼,狠下心來,將簪子猛地掏出,那團裹著的礙事紙巾終於被包口的拉鏈蹭了下來。寧凝趁那人還沒回過神,咬咬牙,拚盡全身的力氣,用力地將簪子往橫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上一劃……
隻聽見一聲痛苦的嚎叫,寧凝脖子上的手臂被猛地抽了回去,寧凝一個站立不穩,就往一旁摔去,卻半分不敢耽擱,立馬爬了起來,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