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如姬滿臉惱怒,恨不得當場殺了粟兒一般,“陛下,臣妾沒有打…”
姬彧毫無表情地問她:“酒是你砸的嗎?”
“我…”如姬一下子有些語噎,姬彧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她臉上的傷,不是與你無關嗎?”
怎麼會與她無關,分明就是她打的,隻是她此刻承認也是錯,不承認也是錯,左右是逃不得的。
如姬臉上浮上一些惶恐,她知道自己是中了我的道了,還是那種像穿了小鞋,明明委屈卻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到底也隻是說:“臣妾從沒想過傷龍陽君,到底也隻是訓斥了這個宮女幾句,原本,原本也是這宮女有些無禮……”
姬彧抬手,示意她閉嘴,轉頭看我:“龍陽,你來說。你說什麼,孤便信什麼。”
如姬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想到,姬彧竟然會如此信任我,更是畏懼我會如何對付她。
我沒指望要她的命,隻是想給粟兒出出氣罷了,於是便說:“她終究沒有傷到我。”
一句話,定了如姬的失禮,也成全了我虛偽的善良。
如姬最終被罰跪在宗祠堂裏抄宮規十遍,這本無大礙,隻是她心氣高,如此被打壓,心中鬱結比跪痛更多百倍。
如此一來也好,有她做樣,大約也沒人敢再給我難看。
夜幕剛剛垂下,姬彧便同我一騎馬車,從偏門離開了皇城,直接開到大梁城東的街市上。
元宵佳節最是熱鬧,滿街紅燈籠,來來往往人如織。男男女女皆是喜笑顏開,各種小攤販吆喝的聲音此起彼伏。
我甚是懷念,也甚是欣喜,這人間煙火的感覺,叫人欲罷不能。
大概是我笑的表情太純粹,姬彧平日裏正經的表情也開始融化,變得溫柔而暖心,我目不暇接地看風景,他卻隻看著我的臉。
“龍陽,想吃糖人嗎?”
“嗯,想。”我還真的許久沒吃過糖人了。
捏糖人的一聽,立馬吆喝起來:“二位來一串,捏什麼都行,包像!”
姬彧勾唇一笑:“你可別太得意,若是不像呢?”
小販拍著胸脯:“不像不收您錢。”
“好,”姬彧握著我的肩膀,將我往前推了一步,“那你就照著他的模樣做一個。”
小販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僵,再看兩眼,不好意思地訕訕笑道:“這,這公子太水靈了,我,我……”
我忙說道:“別理他,做個龍便是了。”
小販如蒙大赦:“好嘞!”
不過眨眼的功夫,一條龍的模樣便出來了,我接過糖人,賞了他許多銀錢。
姬彧看看糖人,問道:“龍陽這麼喜歡我,把我拿在手上?”
我白他一眼:“誰說是你了!”
他靠近我的耳朵,低聲說:“龍乃天子,你說呢?”
我一聽,很不客氣地對著糖人大咬了一口,得意地看他。他哭笑不得,故意很是委屈地說:“龍陽,你咬我。”
這個男人啊…越來越不像帝王了。
我笑了笑,抬手就要打他,卻突然發現,在姬彧身後,極速向前,帶著殺氣的身影。
一點兵刃的寒光閃爍,刺痛我的眼。我的靈魂仿佛瞬間出竅,卻聽得到自己的聲音。
“姬彧!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