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早晨，太陽好像升起得很早，才早上八點不到，就感覺刺眼睛，頭頂上居然還有一群鳥飛過。
小胖子靠著個樹半眯著眼，隨手撥了一根草像牛一樣咀嚼著。
“星哥，你還別說，這狗尾巴草居然還有甜味！”
十多天下來，我感覺自己從雲端掉到了地上，開始還很在乎麵子，尊嚴，被這個範工頭一整，好像看破了紅塵，六根清淨，這哪是就職前磨練，而是為出家做前期的準備的。
突然一個身影從辦公大樓飛了出來。
“喂，喂，星哥，喜兒，喜兒。”小胖子把草往地上一扔，慵懶的狀態一掃而空。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喜兒跑到範工頭那裏嘀咕了幾句，範工頭朝我這邊看了幾眼，這讓我心頭一拎：“娘的，不是女廁所又壞了吧！”
果然，林喜兒回辦公大樓了，範工頭朝我這邊遠遠地招招手。
從骨子裏我很厭煩這手勢，像招喚狗一樣，喜歡讓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了過去。
小胖一臉幸災樂禍地在我後麵說：“看來你又有美差了！”
自從這個死胖子采用了他所謂的迂回戰術，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又是孝敬香煙，又是拍馬屁，日子過得悠閑起來了，矛頭倒好像都對準了我。
“看來，我也得去買兩包香煙孝敬一下他了。”
不過我越走近他，看到他一個娃娃臉總板著，好像欠他幾百萬一樣又氣打一處，媽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看你能拿我咋的。
“去人事。”
“幹嘛？”
“去了不就知道了。”
範工頭沒有多說什麼，扭頭就吹哨子集合，開始了他常規的訓話，監工。
我一臉疑惑地一個人走在台階上，後麵稀稀拉拉地解散了，小胖不時朝我這邊看了幾眼，就自顧走了。
前台兩個小姑娘見是我，本來職業化地笑馬上轉化為神秘的笑，輕輕地問我：“二樓廁所又壞了？”
“不，不知道”這一打趣的問話，讓我臉都紅到了脖子上，看她們兩個這樣子，還真當我是專門修女廁所的師傅了。
“嘻嘻嘻……”
我走上樓梯時，這兩個無聊的家夥還在偷偷笑個不停。
推開二樓辦公室大樓厚重的大木門，裏麵倒是一片繁忙，劈裏啪啦的敲鍵盤聲和打電話聲，讓我還真有些怯意，好在林喜兒第一眼就看到是我，朝我招招手。
我一路小跑了過去：“又有什麼要修？”
“你修上癮了？”她聲音仍然酥酥麻麻的，給人一種微微被電流擊中的感覺。
“你這麼關照我，我當然要積極一點啊。”在她麵前，總會讓人有一種想甜言密語搭幾句訕的感覺。
“謝謝，謝謝！”她笑得很可愛，忙著從抽屜裏找東西。
“轉正表放哪裏去了？”她嘀咕著，找了半天才跟我說：“你等一下啊，可能用完了，我打印些過來。”
她轉身就走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裏，身後總有人在走來走去，不時還喜歡打量我一下，弄得我在這裏格格不入，我悄悄打探了一下四周，那個上廁所的半老徐娘正在眉飛色舞地打著電話，估計是跟用戶聊得正歡，我突然感覺在範工頭那裏折磨得臉皮比城牆厚，就是拿個碗給我我都敢去街上討飯的本事行不通，她拖的時候越久，我總越感覺渾身不自在，想溜之大吉。
“範工頭沒有告訴你來幹什麼啊？”她拿了幾張表放在我跟前讓你填。
我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樣，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沒有，就讓我上來。”
“這個範大頭，真是的。”她嬌嗔了一下：“你轉正了，並且一下就是辦公室副科長，開心吧。”
“啊！”我還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還一直以為是來修女廁所，結果是“勞改”結束，還直接升職為辦公室副科長，這人生大起大落讓我有些受了不這刺激。
“啊什麼啊，填好表，我帶你去見你們老大。”
“好，好。”我邊填邊遮掩不住自己內心的心情，頓時感覺這陌生的二樓一下充滿了熟悉的味道：“林小姐，那，那這個副科長管什麼的啊。”
“現在應該是管理和考核範工頭他們這些現場人員吧。”
“管範工頭？”
“對啊！”
我看了她一眼，感覺她不是在噓弄我，讓我一下開心起來：“真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了，範工頭，你也有今日。”
我邊填表，邊內心暗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