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淩的目光從那幾人身上掃過,停留在了其中一個麵色微微泛白的中年人身上,
那位中年人看見龍淩走來,麵上擠出一絲微笑,眼神中卻流露出深深地厭惡,難以掩飾的厭惡,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去掩飾。
龍淩的目光一移,看向正中央,對淩靜雯欠身拜倒,“孩兒見過母親!”
“淩兒快起,見過幾位叔叔伯伯!”淩靜雯雖然年過四十,卻更顯雍容華貴,確有幾分逍遙侯夫人的風範。
龍淩聞言,當即轉身,對那幾人欠身道:“龍淩見過幾位叔叔伯伯!”
那位麵上有些泛白的中年人略一拱手,也是欠身道:“賢侄不必多禮,快坐吧!”旁邊那幾人也是跟著笑著。
龍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穩了穩身子,目光落在了淩靜雯身上。
淩靜雯看到了龍淩求助的眼神,這才說道:“好了,莫大人,淩兒已經來了,你今日所來何事,大可以說了吧!”
那個麵色有些泛白的中年人正是淩靜雯口中的莫大人,他拱了拱手,緩緩道:“夫人,小侯爺體質一事,不知這些年來,可有緩解?!”
淩靜雯登時麵色陡變,龍淩經脈閉塞,整座上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個莫大人,今日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顯然是想就此說事。
一旁的龍淩,眼神更是一顫,饒他前世也算縱橫一域,今日被人在自己母親麵前如此直言相辱,也還是第一次。
他前世甫一出生,便父母雙亡,今世,得龍震天和淩靜雯這般寵愛,更是將這份親情徹底融進了血脈之中。
豈料,有人敢如此?!
“莫大人此言何意?!”淩靜雯冷了臉色,沉聲道。
莫大人並未退縮,反而上前一步,“近些年,侯爺戰功赫赫,若無意外,早在十五年前便已經封王,為何遲遲至今還沒有動靜,不知夫人可知這是何故?!”
淩靜雯冷笑一聲,“難不成侯爺沒有封王,還能怪在淩兒身上?!”
“難道與世子無關?!我堂堂炎華帝國的逍遙王獨子如若是廢......”一位中年人急忙拉了一下莫大人,他才把那個字吞了回去,又繼續說道,“豈不是被人笑話?今後,我炎華帝國,如何能在四大帝國之中立足?!”
“以你所言,難不成,本夫人也成了侯府的罪人!”淩靜雯的臉色越來越冷,她深知這位莫大人,還有他身後那幾位中年人,都是逍遙侯這些年在上京城內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所以一直在忍耐。
若是早些年,再年輕一些,她淩靜雯豈會如此。
“在下不敢,不過是據實而言!”莫大人挺了挺身子,理直氣壯地說道,仿佛一切都在為逍遙侯考慮一般。
“哼,看來本夫人倒是錯怪你了,不知你說的這個事實,究竟想怎樣處理?!”淩靜雯看著莫大人,突然有些笑了笑。
她身後的老者看著這個笑容,身子都不由得顫了顫。
龍淩也是看到了母親這個奇怪的笑容,還有些疑惑,卻見那位莫大人仿佛並未注意到這些,竟然上前一步。
“夫人明鑒,既然世子無法修行元氣,不如從文,成為我炎華帝國一代名臣也好!”莫大人似乎還有些猶豫。
淩靜雯依舊含著笑容,道:“繼續說!”
“是,”得到了淩靜雯的準許,莫大人仿佛受到了鼓勵,喜道,“祁靈帝國前不久曾派時臣前來,問我朝陛下可願派質子去往祁靈帝國求學問道,在下之意,不如讓世子前往!”
莫大人一口氣說完了這些,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龍淩聽到那個祁靈帝國,不由得想起那位仁義侯的世子,前些年便因為體質孱弱,難以修行元氣,便被送到了祁靈帝國當質子。
後來,祁靈帝國和炎華帝國交戰,那位世子被被折磨得隻剩下了一口氣,這才被送了回來。
炎華帝國和祁靈帝國向來不睦,隔幾年便是一場大戰,所以去往那裏的世子,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莫大人此言,簡直是誅心之論!
淩靜雯的眼神陡然閃出一道冷芒,冷聲喝道:“莫大人,這是誰的想法?!”
莫大人身子一顫,並未害怕,卻從懷中拿出一物,明黃色的緞子,道:“陛下的旨意,不知夫人可要過目?!”
“什麼!?”淩靜雯的神色一驚,甚至於他身後的老者也是一驚。
而龍淩,坐在椅上,麵上閃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的末日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