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十九年,仁帝駕崩,仁央宮外,黑壓壓跪著成片妃嬪臣子,埋首哭涕。
緊閉的紅漆暖閣門緩緩推開,頭發花白的兩朝宰相臉現沉痛,蹣跚而出。
腳步定格廊沿,老宰相抬首,通紅的眼眶匆匆掃過眼下一排皇子,複又收回,他輕攤雙手,緊握的明皇色緞子徐徐打開,宰相輕咳一聲,開始宣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二皇子君燁聰慧敏思,仁心仁德,著皇帝位於二皇子君燁,眾臣下需竭盡輔佐,匡扶我朝,欽此!”
哪料,一指詔書宣讀完畢,宰相未及喘氣,新皇未及領旨,眾臣子未及叩拜,整個仁央宮內外已是四麵楚歌、兵臨城下,原先跪拜於首的大皇子君促、三皇子君琪已然起身,居高臨下的望著俱臉現迷茫的眾人。
尚未及接下聖旨的新皇君燁,捏白了骨節,眨清眼中濕潤後,他對上那雙殘忍到似能殺人的眸子,從容的臉上看不見絲毫大敵當前的慌亂與恐懼。
“大皇子殿下,你這是想幹嘛?”
首先質問的並非君燁,而是老宰相,布滿皺紋的臉上,既怒且悲。
“宰相想是年老眼花,看錯旨意,本皇子隻是想代替您老人家重新宣讀一遍聖意,以防眾臣下錯聽。”
大皇子君促眉峰一凝,殘忍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陰沉的臉色在盯住那道明皇色聖旨後,更沉一分,腳步也挪移過來。
間隔五步距離間,一直淡然旁觀著的君燁總算起身,速移至兩人間,臉上是依然的從容淡定,“父皇龍體未涼,皇兄就想做出此等忤逆之事嗎?臣弟還請皇兄三思而後行。”
君促冷哼:“多說無益,我乃嫡長子,繼位理所應當,二弟還是趁早讓開為妙,皇兄尚可饒你一命。”
音落,於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長劍已然出鞘,正欲前刺時,身後忽然傳來兵器碰撞聲,君促心下微感不妙,轉身後,大驚的神色閃過一絲同歸於盡的絕然,遂立即轉身刺向立於眼前的君燁。
然,在抬劍刹那,他的手背吃痛,長劍當啷落地。
大勢已去。
白衣颯颯從天而降,青絲飛揚悄然落地。
手舉統帥三軍兵符的五皇子,仿若仙邸立於人前,恭敬蹲膝,跪拜新君,“臣救駕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君燁兩步上前扶起他,道:“五弟快起,來得正是時候。”
被新君扶起的五皇子,轉身一揮手,立時跑前幾名精兵將大皇子與三皇子扣押住雙手,五皇子道:“大皇子、三皇子企圖篡奪皇位,罪大不赦,先將他們押入天牢,待一切事宜過後,再由新皇定奪。”
這,便是有名的央午之亂。
大皇子淩君促為謀奪皇位,糾集親兵黨羽,欲殺新皇於人前,幸被從天而降的五皇子救下。
新帝順利即位,改國號——宗昭。
篡位不成的大皇子,因眾臣怒奏,賜死!三皇子乃幫凶,雖也有臣子上奏,不應估息,但新君念及兄弟情誼,終是力排眾議,將他下放到偏涼的安西為王,保下一命,大皇子一派黨羽也該殺的殺,該關的關,該流放的流放,該貶的貶,自此,皇後一派徹底沒落,而皇後也被廢黜,打入冷宮。
這一年,新皇二十,五皇子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