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請你離我遠點嗎？”李桔的聲音很細小，如果不仔細聽，根本無法聽到。
雲舒呆楞的，開學這麼久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她說話。
“你聲音這麼好聽，怎麼不說大聲一點……”
之後差不多都是雲舒一個人在那裏說，但是可以明顯感覺兩人的距離挨近了許多。
而李桔身上的氣息多了一絲活力，和有時候嘴角邊若隱若無的笑容。
但是有時候事情不是這麼順利的，就在雲舒踏出那一步起，她才覺得原來生活還有這麼灰暗可怕的時候。
辱罵……踢打……惡作劇……求助無門，相信在強大的人也會被壓崩吧，更何況十五、六歲的孩子。
回憶到這裏的雲舒，她臉上變得更加灰白，瞳孔裏麵聚齊了黑暗，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衰敗。
細心的李桔父親發現了雲舒身上的變化，他問：“你沒事吧。”
雲舒恍然過來，勉強說著：“沒事。”
她音剛落，李母又衝了上來，扯著雲舒的說：“小桔，我的小桔，你回來啦！”
她欣喜直勾勾的看著雲舒，讓留著剛剛陰影的雲舒更加後背發冷。
李父上前把李母拉開著，又對著雲舒道著歉：“對不起啊，小雲，她就這樣了。”
他言辭裏麵的痛苦，雲舒又何不明白，但是她能做的，卻隻有沉默。
“對了，小雲，你要不要到家裏麵去吃一餐飯?”李父說這句的時候，有期待，但是更多的是尷尬。
雲舒望著李父身上洗的發白和不少破洞的衣服褲子，便可以得知，他們過得並不好。
雲舒拒絕了，但並不是嫌棄，而是不想讓他們再增加多餘的負擔。
被拒絕的李父，先是全身一緊，隨後他尷尬的笑了笑，畢竟被拒絕是在明顯不過的事。
雲舒見李父這樣，連忙解釋的說：“非常抱歉，因為我今天也是剛回q縣的，所以我可能要先回家。”
聽到雲舒這麼說，李父身上尷尬散去不少，下山的時候，也對著雲舒重複了好幾遍：“有空就過來吃一餐飯。”
雲舒應著，待看不見李父和李母身影之後，雲舒也開始往家裏麵的方向走去。
這次回來，她並沒有提前和家裏麵說一聲，到樓下時，她在糾結要不要上去的時候，竟然沒有想到會碰到自己的母親。
她愣愣瞌瞌的立在那裏。
顯然雲母也沒有想到，會看到她，先是一呆，隨後又是喜，說著：“回來，怎麼先不打個電話。”
看著碎碎念的母親，雲舒有種億年的感覺，畢竟前世加這世，她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看到自己的母親了。
到家裏麵的時候，熟悉的感覺讓雲舒依然沒有回過神，但是眼底有一絲熱淚。
她輕問：“爸和小弟呢？”
“他們去你大伯家了，還好我有點事，沒有去，不然……”
雲舒在一旁細細的看著雲母，烏黑的頭發、稍微臃腫的身子…才恍然大悟過來：“原來自己的母親是這個樣子的。”
“想吃啥菜？”雲母問著發呆的雲舒，雲舒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了一句：“都可以。”
雲母見雲舒這個樣子老心疼了，念叨又開始了：“明天去你堂母那裏，買隻老母雞給你補補，看你瘦的…”
似乎一切那麼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