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樹生道：“什麼地方不對頭？”
淨賺道：“上一次神魔教圍攻天月門之事十分隱密，教中人全部化裝行動，以防止他人識破。最後雖被天月門查出，但江湖上事先得到訊息的卻根本沒有。而此次神魔教圍攻少林，其教中人馬尚未進河南，這件事已在江湖上鬧得這般沸沸揚揚，若神魔教真的要圍攻少林寺，又豈會讓消息如此泄漏？這豈不是放出風來好讓少林寺做準備嗎？”
李樹生道：“不錯，這是怎麼回事？”
淨賺道：“童門主猜測這中間一定有詐。果然不出所料，沒過幾日，江湖上已有消息傳了開來，說藏龍山莊被神魔教圍剿。雖莊主餘劍嵐率全莊人馬全力抵擋，但終因雙方實力相差太大而慘遭屠戮，全莊好手死之**，藏龍山莊偌大基業也被一把火燒得幹幹淨淨。”
李樹生道：“藏龍山莊？”
淨賺道：“當時江湖曾有‘四大擎天柱’之說。這四大擎天柱乃武林最著名的正義之派。天月門雖小並時隱時現，但因其為正義而生為除奸而現，俠風之盛無可比擬，所以被江湖中人一致推舉列於四大擎天柱之首。而這藏龍山莊在四大擎天柱中亦占有一席，名列第四。”
李樹生道：“是麼？”
淨賺道：“藏龍山莊最興旺之時，莊中可說高手如雲，敢與任何一派相比較，到了後來雖沒有以前那般興盛，但餘威仍在、雄風猶存，而且一點兒也沒有改變其作風。”
李樹生道：“什麼作風？”
淨賺道：“鋤強扶弱、見邪必管的作風。不論哪一個人，隻要沒做過什麼壞事，如果得罪了什麼有名的凶幫惡派或結上了敗類仇家卻無法報仇的，隻要求到了藏龍山莊，藏龍山莊就決不會袖手不管，定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才會罷休。凡藏龍山莊中人，在江湖中隻在遇上了什麼不平之事，就一定會拔刀相助，力懲奸邪。那時武林中人隻要聽到了藏龍山莊四字，十有**都會翹指稱讚，說一聲‘了不起’！”
李樹生道：“名列四大擎天柱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又是哪兩個幫派？”
淨賺一笑，道：“蒙江湖朋友抬愛，少林忝居第二。名列第三的，便是丐幫。”
李樹生點頭道：“少林和丐幫一直是武林泰山北鬥和江湖第一大幫，威震天下，俠名遠播，自該列在四大擎天柱中。”
淨賺道：“藏龍山莊被滅，當時可說是轟動江湖。童門主和慧元禪師聽到了俱是大吃一驚。”
李樹生咬牙道：“這神魔教實在太可惡了！”
淨賺道：“至於神魔教為何要滅掉藏龍山莊，其用意再明顯不過，它想一統江湖，自要將不會服它的幫會一一除去。藏龍山莊列名於四大擎天柱之中，嫉惡如仇，當然不會投降於神魔教。”
李樹生點頭稱是。
淨賺道：“藏龍山莊被滅這件事鬧得人心惶惶，有許多小幫會懾於神魔教的勢力，乖乖地任其差遣，雖未在江湖上除名，卻已成了神魔教的附屬。”
李樹生道：“後來呢？”
淨賺道：“為了防止藏龍山莊之類的悲劇重演，相臨較近的正義之派都互通聲氣，結會集盟，約定若一派遭神魔教襲擊，其它幫派立即趕來救援。神魔教勢力日益強大，若非如此，俠義中人非被盡數殺完不可。”
李樹生道：“不錯，大夥兒團結起來，讓神魔教無法下手。”
淨賺道：“單單防守是沒有用的，縱然大夥兒團結一致，但若隻是這樣任神魔教發展下去，隻怕終會給其找到可乘之機的。”
李樹生道：“那大師說該怎麼辦？”
淨賺道：“老衲認為，但凡心懷忠義之人，都可相聚到一塊兒，全力鏟除這搞得江湖烏煙障氣的神魔教！”
李樹生擊節叫好，道：“正該如此！”
淨賺一笑，道：“其實除去老衲外，又有哪一個嫉惡如仇的俠義之士不是如此考慮？當初，我少林慧元禪師與天月門童門主自也如此打算。但慧元禪師又認為，俠義中人不比神魔教等邪魔外道，應先禮後兵。”
李樹生道：“先禮後兵？”
淨賺道：“是。慧元禪師提議應當先好言相勸，讓神魔教教主田一民解散神魔教，莫再與天下蒼生作對。假如田教主一意孤行、決不肯改的話，再聯絡俠義中人共同對付其不遲。”
李樹生遲疑道：“田一民肯嗎？”
淨賺道：“他當然不肯。”
李樹生已料到了這一點。隻是不敢肯定而已。聽了淨賺的話，他忍不住道：“那慧元禪師還……”
淨賺合十道：“慧元禪師又何嚐不知去勸田教主放下屠刀、苦海回頭是徒費口舌？但對我輩中人來說，縱然田教主不肯，這一節還是無法省去。也許這就是俠義中人和邪魔外道最大的不同，也是慧元禪師與常人最大的不同。”
李樹生仍是不明白，道：“明知田一民不肯改邪歸正，還要這樣去做，這豈不是……豈不是……”
淨賺明白李樹生的意思，宣了一聲佛號，道：“或許有的人會認為慧元禪師太拘泥於俠義原則，但並不能以此便斷定慧元禪師行事不對。世間有許多事都是如此，很難分清對錯。不論如何，單憑這種舍己為人的思想，慧元禪師之類高人也應該名留青史、百世流芳！”
李樹生不由點了點頭。
淨賺道：“當時，許多人都勸慧元禪師不要這樣做，卻無法打消慧元禪師的堅誌。唯獨童恩童門主非但沒有勸說，反而願陪慧元禪師一起上神魔教總壇走一遭。慧元禪師勸了兩句見不起作用，便答應了童門主。”
李樹生再暈再傻，也知道這一行是勢在必然了。
淨賺道：“慧元禪師和童門主簡單收拾了一下，次日一早便上了路。他們明知此刻要去的無異於龍潭虎**，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許多少林弟子和隨童門主前來少林的天月門八大高手中的四位也非要隨二人一起前去不可，但都被勸止了。大夥兒見慧元禪師和童門主語氣堅決，知道多說無用，隻好作罷。但為了有個接應，在童門主和慧元禪師剛走不久，天月門四大高手除去一位去將這件事告知天月門門眾之外，另外三位和七名少林中年武僧喬裝打扮，一路追隨慧元禪師和童門主二人的足跡也來到了翠屏穀附近。”
李樹生定睛看著淨賺。
淨賺道：“慧元禪師和童門主二人一到翠屏穀穀口，便有人過來盤問。慧元禪師報出二人身份，聲稱有事求見田一民教主。”
李樹生道：“田一民可曾召見？”
李永軍揚眉道：“他奶奶的，慧元禪師和童門主何等人物，他姓田的膽敢不見？”
淨賺道：“田教主自要見一下慧元禪師和童門主的。兩人已可算正派中的頂尖人物，突然駕臨神魔教總壇，對田一民來說，見了有百利而無一害，他又蔫有不見之理？”
李樹生道：“見了後怎樣？”
淨賺道：“雙方會麵之後，慧元禪師開門見山，將來意敘述了一遍。田一民聽了哈哈大笑，不作任何解釋便直接拒絕了慧元禪師。慧元禪師又勸說了幾句，田一民聞而不理，不肯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