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代棠道:“不見不散!”
葉律為道:“自當這樣。”說完告辭去了。
牛代棠收起裝著七巧蓮花燈的盒子,又叫來了昨日他指定同走此一趟鏢的四名鏢師,先談了一番此次走鏢之事,後來看天色不早,說出請葉律為喝酒一事,讓楊成忠四人相陪同去。
四人皆無不應,和牛代棠一起到了揚州城中的仙人醉酒樓。
葉律為早在店門口相候了,領著牛代棠等上了二樓的一個雅間,便令夥計上菜。
席間牛代棠並未過多談起此番走鏢一事,隻是和葉律為閑聊了一些家常。待吃喝已畢,牛代棠要付帳時葉律為又推讓了一下,牛代棠執意付了。出了店後,他交代楊成忠四人不必再去鏢局,然後辭別葉律為獨自一人向飛鶴鏢局而去。
下午牛代棠召來幾名局中管事之人,讓他們在自己不在時打理鏢局事務,跟著又向妻子說了一下要送鏢去甘肅。將一切都托付下去後,他來到書房坐下,又細細考慮了一下此去蘭州可能出現的危險,正想間忽心生一計,又細思一番後,即令人去傳陳宜先陳鏢師前來鏢局議事,然後又叫來自己的唯一之徒宋小刀,令他帶人如此這般準備一下。
那陳宜先到後,見屋中隻牛代棠和自己兩人,不見楊成忠等另外三名鏢師,不禁稍感意外。
牛代棠拉著陳宜先坐下,含笑道:“我想到了一計,能為此次走鏢更增保障!”
陳宜先不太明白,道:“總鏢頭請講。”
牛代棠壓低了聲音道:“這一計叫移花接木……”慢慢講了一下自己所想。
陳宜先聽了十分讚同,道:“如此甚好,就按總鏢頭之意辦。”
晚飯之後,牛代棠又到葉府將他所想的這一移花接木之計對葉律為講了講,請他配合行事。葉律為亦覺有理,並無異議。牛代棠又回到飛鶴鏢局,親自準備了一番,方休息去了。
到次日一早,包括葉律為在內所有人都到齊後,牛代棠等將所攜物品綁縛妥當齊全,便祭了天地、鳴放鞭炮,一行六人在飛鶴鏢局送行之人的陪同下出了揚州西門,送行之人回去後,他們自行上路,望前行去。
雖是鏢局送鏢,但此番所送非大批財物,未用鏢車,也未帶趟子手,一行六人各乘一馬,輕裝簡騎,行進速度自非比尋常。隻十數日,一行人便安安全全地進了陝西。
又行了兩天,這日到了清泉縣境內的於家集。中午打過尖後,眾人未多歇腳,便又上馬前行。
正值酷暑,頭頂上烈日炎炎。在這種天氣下,剛吃過飯的一般都在午憩,所以此刻路上除了他們外見不到一個行人。葉律為取出手帕拭了拭汗,看楊成忠、柳正明、吳超、陳宜先四位鏢師雖也個個一頭大汗,卻無一有一句怨言,而且都麵色謹慎,暗懷警惕,不由對牛代棠等更增幾分敬佩。
前麵是一個林子。牛代棠等入林之後,陽光得樹木遮蔽,方感到一絲涼意。正行之間,忽聽前麵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眾人勒馬停下,見一名僧人仿佛平地鑽出一樣出現在眾人馬前三四丈外。
牛代棠不禁暗暗吃驚,饒是他全神貫注,卻仍未看清這和尚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這等身形當真是神鬼難測。而且看這和尚的樣子,隻怕來者不善,和這般人物為敵,牛代棠心中已先叫了一聲苦。
那和尚打扮並無任何不妥之處,雙手合十,頭稍前傾,頸中掛了一串佛珠,兩眼微閉,口唇上下輕動,喃喃不止,似在誦頌一卷佛經般。
牛代棠雖心中無底,但仍祝願這和尚並非衝著自己等而來,打馬往前走了兩步,就在馬上抱拳道:“大師請了。”
那和尚張開雙目,看了牛代棠一眼,身子更躬,道:“先生請了。”
牛代棠道:“咱們途經貴道,未曾到寶山造訪,多有失禮。還望大師行個方便,容在下等借道而行,此深恩厚德,必不敢負也!”
那和尚姿勢未變,斜睨了牛代棠一眼,道:“你們是走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