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站在了袈裟佛半米開外,嗬嗬笑了兩聲,“大師,您讓我得饒人處且饒人,那誰來饒我?”
“以殺止殺是不可能得到目的的。”袈裟佛眉頭緊鎖。
瓢潑的雨從天上落下,又澆在了和尚的禿頭上,凝聚成一朵煉化的樣子。
“能不能達到目的,不是我關心的事,我關心的隻有一點,大師來這裏,到底是想來當說客,還是想阻止我?”我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袈裟佛。
洪雲暫時抽身不開,那就隻能由我來對付這個大和尚。
而和洪雲的交談中,我已經知曉這個袈裟佛其實是笑笑和尚的傳人,而笑笑和尚則是幾乎能和劉大公子比肩的存在。
甚至我猜測,這大和尚那日在郊外防的不是幽冥二老,而是冰川水晶屍。
“阿彌陀佛,胡少出現在古刹的時候,小僧就曾問笑笑大師,為何會任由你拿走凝神香,笑笑大師給小僧的回答說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當時小僧對這個回答很是不理解,於是就暗自下定決定,日後必然找個機會和胡少過個場,看看您到底有什麼能耐,居然讓笑笑大師居然一個字的內因都不肯透露出來。”袈裟佛說話的時候,眼睛越來越亮,“而今,小僧覺得這份機會已經來臨。”
最後一個字落,袈裟佛身上披著的袈裟衝天而起,如同高速旋轉的飛輪,帶著攝人心魄的呼嘯聲,劈開雨幕,筆直落下。
我雙臂架在身前,緩緩閉上了眼睛。
哐當——
巨大的聲音傳來,震的我膝蓋一麻,險些跪在了地上。
我駭然抬頭看去,隻見周圍一片片碎布四下飄散,又被雨衝落在地上。
“好,好,好,好一個絕對防禦。”袈裟佛仰天哈哈大笑,“難怪笑笑大師會說自己是身不由己!胡少,光憑你這一手絕對防禦,普天之下能近你身的人,不會超過一手之數。小僧熟的不冤!”
笑聲中,袈裟佛的身軀猛然炸的四飛五裂。
就在這事,他頭頂上雨水凝聚出來的那朵蓮花卻是徐徐綻放開來,在雨幕中行成一張我還算是熟悉的臉,笑笑和尚。
“胡施主手下留情。”笑笑和尚的臉以顯化出來,就連忙說道,“這人是我弟子,他不知天高地厚挑戰你,現在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還望胡施主看在我們曾有一段香火之情的份上,放他一條往生路如何?”
我點了點頭,“大師都開口了,那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
見狀,笑笑和尚才長長地噓了口氣,而後怒喝道,“孽徒,你還不走更待何時!”
話音洛,原本散落在丟上的那些袈裟碎布居然是一一飛了起來,而後拚接成一副破敗不堪的袈裟,搖搖晃晃地在雨水中遠去。
“多謝胡施主,小僧還要送那孽徒轉生輪回,就不叨擾了。”
笑笑和尚說著,那張由雨水化作的臉碎裂開來,化作萬千雨滴分散四周,融入了漫天的雨幕中,再也分不清彼此。
幾乎是笑笑和尚剛走,洪雲就自陰暗處走了出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問道。
“袈裟佛出現的時候,我就回來了。”洪雲說道,“隻是我不想和笑笑大師打照麵,所以才沒有現身。”
我嗬嗬笑了笑,“你是在防備我吧?”
“算是都有吧。”洪雲沉默了下,說道,“雖然笑笑大師一直不肯人我這個徒弟。可終究他對我有點化之恩,袈裟佛算是我師兄。他自不量力挑戰你,死有餘辜,但我不想看他往生路也被你截斷。”
“所以,剛才要是我不應笑笑大師的要求,你就會對我出手?”我眼睛微微眯起。
洪雲猶豫了下,還是點頭說道,“雖然我也不可能攻破你的絕對防禦,但我依舊還是會出手的。因為這是我欠笑笑大師的。”
“然而我並沒有這樣做,我也不需要這樣做。”我淡然說道。
“所以我們現在還是好朋友,還能繼續站在這裏一起愉快的聊天。”洪雲臉上顯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其實,我答應你來S市,而且要求和你分在一組,就是想要在關鍵時刻求個情。”
“就算是你不說,我也不可能會拂了笑笑大師的麵子。”頓了頓,我接著說道,“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懂怎麼樣才能截斷別人的往生路。”
不會做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去做。
洪雲肥胖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張開的嘴巴足以塞進一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