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頭昏昏沉沉的,再經由妮子和洪雲的一番鬧騰後,我此時更是眼皮沉重,渾身乏力。掛掉電話,我靜靜地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思索自己的接下裏該做什麼。
睡覺是不敢睡了,我還真怕像妮子說的那樣,一覺睡著後就再也醒不來。
翻來覆去的思索後,我越想越是覺得,關於純陽之火的事情,還是必須得和妮子問清楚。真要是她用三腳香爐截取了我體內的純陽之火,那讓她先償還點給我,至少保住我不會掛掉就好。
雖然我不知為何我對這件事並不是很在乎,但畢竟事關身家性命,馬虎不得。
起身下了床,推開門剛想去敲楊樂那邊房間門的時候,客廳的角落突然有道影子動了動。一抹微光自那影子身上散發出來,將整個人的輪廓顯露在黑暗中。
正是那隻無良蘿莉。
“你不是去睡覺了嗎?”我盯著朝我緩緩走來的妮子,低聲問道。
“那是哄小孩的說法。你覺得妮子需要睡眠這種東西嗎?”蘿莉歪著腦袋反問道。
一個不知活了多少歲的不知是鬼還是妖的家夥,理論上來說的確是不需要睡眠的。隻不過是她幻化成人形後我就把她當作人來看待了。
“你的確不需要。”我點了點頭。
緊接著,兩人之間是一陣沉默。
“你這麼晚呆在客廳做什麼?”些許功夫後,我打破沉默率先問道。
妮子咬了咬嘴唇,盯著我看了半晌,才說道,“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
“都聽。”我說道。
妮子點了點頭,“假話就是妮子關心你,害怕你突然在睡夢中死掉。”
“真話呢?”我問道。
“真話就是……妮子在等你死掉。”妮子的臉上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配合著客廳中陰暗的光線以及她自身散發出來的微光,笑的我渾身汗毛倒豎,心頭冷意陣陣,“你之前不是問我是不是盼著你死掉,現在妮子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從妮子尾隨在你來到陽世後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再期待著你死去的那一刻。”
這個回答,完全超脫了我的預想。
一時間,我腦子裏亂哄哄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它跟隨我離開幽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單純的為了救我離開。隻是一直以來她都是以一隻鳥的模樣出現在我麵前,而且表現的也沒什麼太多異樣。
直到這一刻,我才恍然驚覺。
“S市的時候,被你汲取走大半的純陽之火,恐怕是你故意而為之的吧?”我沉聲說道,“還有我來X城這件事,是不是也有你在暗中推波助瀾?從洪大同手上拿走三腳香爐的人是你,那個時候攪亂我體內純陽之火的人也是你,之前截取走我體內純陽之火的人,還是你……”
妮子依舊是一臉詭笑的點了點頭,“是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為什麼?”我雖然知曉這個問題問的很蠢,可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S市的時候被她汲取體內純陽之火,我沒對她產生絲毫的怨言。來X城,我遇到的事情也基本沒對她有任何的隱瞞……可以說,不管是先前的鳥形態,還是現在的蘿莉形態,我都是把她當作親近之人。
“因為……你蠢。”妮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譏諷,“你知道我的來曆嗎?你不知道!你知道我的過往和曾經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明白,但是你卻輕易地相信了我,輕易地敞開自己的心扉,讓我接觸到了你所有的秘密。這些,都是因為你蠢。”
“嗬嗬。”我除了低聲冷笑外,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然,說你蠢,或許是對‘蠢’這個字的侮辱。”妮子嗤笑了聲,“我知道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憤慨,在責罵我不懂你的情誼之類雲雲,然而……這隻能說明你連‘蠢’都配備並不上,隻是一個精蟲上腦,隻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已……清脆甜膩的聲音,就能讓你對一隻鳥失去戒心,一個甜美可人的外形,更是讓你丁點防範的意識都沒有。你說你腦子裏除了一個‘色’,還有啥?”
說的好有道理,我居然無言以對。
被一隻蘿莉板著臉訓斥,我心頭覺得很荒謬,但這卻又是無可爭辯的事實——我被這隻蘿莉給騙了。
“羅裏吧嗦的,你煩不煩人?”我微微眯起眼睛,“來啊,小爺的命就在這裏,你有本事就……”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我麵前的蘿莉突然腦袋一歪,軟綿綿地朝著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