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講述的話語中來看,似乎他的那位老板並沒有要我賠償的意思。
唔,等有機會了一定要當麵給那位老板說一聲‘你是個好人’。
“我也不知道。”洪雲的臉上,顯露出一絲茫然的神情,“老板的話一直都是很有禪意,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還要不要繼續開下去。”
店既然燒了,就燒了好了。
我琢磨著洪雲說這句他老板說的話,越想越是覺得語言的博大精深。
這話到底說的是‘店燒就燒了,無訛所謂’呢,還是說的‘既然店已經燒了,那就幹脆都燒掉’……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喂,能不能講講你的故事?”我伸手杵了下洪雲,“也許我能幫你找到你老板說的話的本意。”
洪雲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掙紮的神情。
等了一小會後,洪雲忽然歎了口氣。
“你想聽我的什麼故事?”洪雲問道。
終於肯說了?我心中暗自一陣竊喜。任何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背後的動機的,或為利,或為名,或是因為心中的某個執著或者興趣的點。
洪雲被譽為洪家最傑出的天才弟子,自然是會受到整個洪家的追捧。
一名天驕之子,放下了曾能揚名立萬的機會,跑到一條煙柳巷幫人看蛋糕店,這本來就是個耐人尋味的事情。若是說這背後沒什麼內幕故事,打死我都不信。
“你為什麼會來這裏開這個蛋糕店?”我問道。
洪雲先是愣了下,旋即苦笑了聲,“算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執著,再牽掛,也沒什麼卵用。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
早在很早之前,洪雲還上小學的時候,他喜歡上了一個班裏的女孩。
一個長得很乖巧,就像是玩具店櫃櫥裏的洋娃娃似得小女孩。
上學的那會,洪雲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趴在桌子上看那個小女孩,尾隨在那個小女孩身後看她的一舉一動。看她笑,看她跳,看她和別人說話,看她和別人爭吵……
洪雲是一個天才,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在許多東西上,都遠超同齡人的天才。
但凡天才,都會帶著強烈的自我性格色彩和某些乖張習性。
洪雲也不例外。
他喜歡那個小女孩。一開始的時候,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觀察,去窺探。隨著時間的推移,洪雲某一天突然產生了一種覺悟——這個小女孩,應該是我的,我應該直到關於她的一切,洞悉她所有的秘密。
從一開始的觀察變成了接觸,又從接觸變成了掌控……
洪雲的行為,越來越偏激,越來越出格。在某段時間裏,洪雲簡直就成了那小女孩的影子,就連對方上廁所的時候都是尾隨。
這樣的行徑,一次兩次的話,老師和家長也就是笑談而過。
可當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的時候,所有人都意識到了洪雲有問題,是腦子有問題。
有問題的孩子,自然是需要進行問題處理。
可洪雲是洪家的天才弟子,所以這件事雖然鬧了起來,但實際上洪家出麵後,很快就化解了這事。不過洪雲還是受到了家裏人的警告。
然而那又如何,洪家不是一般的家庭,洪雲也不是一般的小孩。
他有的是法子進行自己的監控式全方位掌控。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洪雲的過度監視和他試圖掌控一切的心態,讓他經常不自覺地在小女孩麵前顯露出某些奇異之處——比如時不時地逼著女孩問一些問題,一些很私人的隱秘問題。
終於有一天,女孩的家長在自己女兒的床底,發現了幾個維妙維肖的紙人。
當初女兒的事情鬧開後,女孩的父母就側麵了解到了洪家的非比尋常。這次再度發現某些事情的苗頭後,女孩的家長選擇了讓女兒轉學,而且……居家搬遷。
就這樣,小女孩消失在了洪雲的視線範圍內。
小女孩的消失,讓洪雲曾一度抓狂,但這他雖然天才,懂得東西不少,但終究隻是個孩子。
一番威嚇安撫後,洪雲選擇了淡忘這件事。
所有的人都以為洪雲已經淡忘了這件事,以為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一個過去的符號,也就沒人再提起這件事。
隻有洪雲自己知道,他忘不掉那個小女孩。
越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洪雲就越是為當年的那件事揪心傷神,夜不能寐。
若是那個小女孩從此就不再出現,那洪雲的這塊心病或許會一直留在心底,但也僅僅是一塊心病,不去觸及的話也就是無傷大雅的存在。
可惜,在某個偶然的場合,洪雲再度遇到那個當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