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葬母。
第一個傳聞中的故事,講述的是韓信有一天出去放羊。在放羊的時候睡著了。睡夢中,他突然聽到有人說話,說就在前麵不遠處,有一處吉穴,要是把人葬下去的話,能夠發跡,直達王侯。韓信醒來後,就在夢中人說的地方挖了個坑,回家偏說有羊掉下麵去了,希望母親能幫忙去找回來——當他媽走進那個坑裏沒有發現羊羔時,卻是為時已晚——這就是韓信活葬母的傳聞。
“這個版本的故事還有很多,但大抵過程差不多,都是為了勸解世人盡孝向善,莫當忤逆之輩。”劉大公子頗有感觸地說道。
第二個說法就比較正常。
韓家原本家境不錯,但韓父早逝,家道中衰。當韓信略微長大後,家裏已經是一貧如洗,還飽受壓迫。後韓母去世,韓信無錢葬墓,但是他仍然找了處高敞開闊的墳地來埋葬自己的母親,為他的以後的生涯助力。
“在太史公《史記》裏麵的《淮陰侯列傳》裏有記載,‘韓信雖為布衣時,其誌與眾異。其母死,貧無以葬,然乃行營高敞地,令其旁可置萬家。餘視其母塚,良然。’”劉大公子頓了頓,說道,“這段話,講的就是說韓信的母親的葬穴這件事,太史公是親自去實地考察過的。”
“第一個故事,是被人們列為韓信不得善終的罪魁禍首之一,說他做的事情有違天和,故而不得終。你信嗎?”劉大公子問道。
我搖了搖頭,這一類的事情……我還真不知如何回答。
“我們再說說第二個版本。這個版本中,韓信葬母,一說是因為韓信葬母的位置高敞開闊,周圍能容萬戶,所以韓信才位極人臣,光宗耀祖;另外一說,則是韓信年少即自知不凡,有淩雲壯誌,所以就算是家境貧窮,葬母的時候依舊擇地磅礴。”
“這其中的因果已定,怎麼說道,就是全靠人們一張嘴。”劉大公子喟然歎息了一聲,“當年,我把我那義子從冰天雪地撿回來的時候,觀其容貌奇特,按理說日後必然是能有一番作為的人……”
我偷偷地接著後視鏡瞄了劉大公子一眼,沒敢接這個話題。
劉大公子說完,也是陷入了沉默中。
很顯然,雖然他那義子忤逆,但劉大公子待他的情誼卻是不淺。
過了半晌,劉大公子才再度開口,“小子,你說說付家那小丫頭的事情吧。老夫當年和付天乃是莫逆之交,他後輩的事情,老夫能幫襯一點是一點。”
我遲疑了下,最終點頭,開始講述付黛的事情。
關於付黛的人生軌跡,在我的腦海中,已經基本成型。隻是欠缺了一些被人刻意隱瞞的關鍵性的東西。
從付黛和陳小明相識,到付黛被騙失身,到付黛再度見到陳小明黯然離開,到陳小明和上官葉的婚禮上出現的帶血的手指。
當然,這中間我也隱瞞了一些事情。
比如說付黛說的那個帶走他手指的人,和我長得據說一模一樣;比如說,我在小城的那間賓館中看到的付黛和陳小明的一夜露水情緣。
“你的意思是,付家小丫頭是被自己的大伯騙去身子?”劉大公子沉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
“此人,當誅。”劉大公子狠狠地唾了一口,“付家那小丫頭幹的漂亮,不愧是付天之後!要是她還在人世,老夫必然收她為徒,一身所學傾囊相傳!”
突然,劉大公子說道,“小子,你家那丫頭的事,先緩一緩。”
“怎麼了?”我驚訝地問道。
“老夫突然改變主意了。”劉大公子說道,“在老夫的計劃中,是等先去你家丫頭的老家做一遭後,老夫再抽時間傳授付家那小子猛虎下山式。但是老夫現在決定回去小城那邊先傳授他全部的猛虎下山式,而後再陪你去那邊。”
“需要多久?”我問道。
“少則一天,多則兩天。”劉大公子說道,“猛虎下山式難在聚勢。付家小子的勢已成,雖然還差些許火候,但那也都是需要時間來打磨的東西。傳授他剩餘的三式,是用不了多少時間。”
聽劉大公子這樣說,我心中琢磨算計了下,找個地方調轉車頭,直奔來時的路。
下高速口的時候,我扭頭看了眼劉大公子,“前輩,您折返回來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想給付小山傳授猛虎下山式吧?”
“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劉大公子睜開眼,驚訝地問道。
我臉上笑了笑,但心中卻是一陣輕顫。
在劉大公子身上,我能感受到一股陰冷血腥的氣息,極似了小說中描繪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