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隻是想嚇唬嚇唬您,哪知道——”穆業歎了口氣。
“你那是要嚇唬我?”我伸手指了下地上散落的一圈肉沫骨粉,嗬嗬冷笑了聲,“穆業,你這是想要的小命吧?”
“哪敢,我那裏敢啊,就算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姐夫你動手啊。否則小樓姐還不得把我給拆了……”穆業哭喪著臉說道,“您在小樓姐的心中,比我這個親弟弟可金貴了不知幾千倍。這事您千萬不要說給小樓姐聽啊……”
看那小子說的淒淒慘慘戚戚,我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放他一馬。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卻是不能少。
“好啊,你要我不說給小樓姐……啊呸,是不說給小樓聽也沒關係,不過你帶來的損失,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我把受傷的手臂伸在了他麵前,“你自己看吧,這傷,你覺得該拿什麼來補償?”
“這個……”穆業有點尷尬地搔了搔頭,“姐夫,咱們都是一家子人了,你看……”
“哦,你意思是我的血白流了,我的傷白受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不知道我的血有多珍貴?”我把手臂放下,淡淡地說道,“行,穆業,咱們是一家子人,這種流血受傷的小事,我也就不責怪你了。”
穆業大喜,連忙說道,“謝謝姐夫,謝謝姐夫。”
“好說,好說,好說,我們都是一家子人了。”我笑著說道,“穆業啊,現在我們來算算另外的一筆帳吧。”
“哈?”穆業愣了愣。
“這流點血什麼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也就沒啥了。不過,那些紙人,你也是知道的啊,洪家的紙人,都是一次性產品。這你一下子就把我壓箱底的十幾個紙人都給弄沒了,而且更珍貴的白色紙人也弄成了那樣鬼模樣……”
說著,我頓了頓,伸手指了下半邊頭顱猩紅的白色紙人,“你說,怎麼個賠法?”
穆業嘴唇動了動,剛想開口,我就搶先說道,“別跟我提小樓。這次就算是小樓親自來給你說情我也不應!”
“這個……”穆業的眼珠地滴溜溜一通亂轉。
“我也不為難你,這次一共毀掉了十三個紙人,你賠我一半就就好。”我說道。
穆業依舊是眼珠子亂轉,不知道心裏在打什麼主意。
過了半晌,他才開口說道,“姐夫,洪軍做的黑色的那些紙人,在圈子裏交易價格是一個三千,不過洪軍被你搞了一次後,已經很久沒出現了,所以現在價格也飆升到了五千,還是屬於有價無市的那種。要不……”
“你是說折換成錢?”我微微皺眉。
“對,對,對,姐夫英明,我就是這個意思。”穆業連忙點頭說道,“那些黑色的紙人市價是五千,我給你六千。十三個紙人折半,就是六個半,我們姐夫小舅子的,也用不著說見外的話,六個半,就算六個好了,中不?”
我還沒開口,穆業就又說道,“六個,一個六千,六六三千六,就是三萬六,我回頭給您四萬塊錢,多出來的四千算作是您的壓驚費,姐夫你多買點好吃的補補身子。”
說罷,穆業就哧溜一下躥出去,拉開門逃也似的消失不見了。
我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合著自殘似得撕裂自己的手臂,又是驚魂失魄的把十多個紙人不要錢的撒了出去,回頭就換來四萬塊錢的補償費?
算了,看在小樓的麵子上……
可我的那六個白色紙人的帳怎麼算?黑色紙人都能一個算六千,那白色的紙人算一萬也好像不過份……
“穆業,穆業——”我追了出去,卻發現走廊裏早已沒了穆業的身影。
不僅僅是穆業跑的不見了,就連張海浪和宋法醫也消失不見了。連帶著我留在外麵的那兩個黑色板甲紙人同樣消失不見。
抬頭看了看遠處,被踢的頭都快掉下來的西裝男也是消失不見。
要不是走路的地板上還留著個戳開的口子,我都要懷疑我之前遇到的,是不是都是一場幻覺。
穆業跑了,張海浪不見了,宋法醫也失蹤了,整個偌大的娛樂場內,似乎就剩下我一人。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自己出來的時候沒開車,此時就算是想回天海蘭庭的別墅那邊,還得出門口打車。要是往日的話,這一片地方是不缺出租車的,但是今天發生了命案,估計都不會有什麼司機願意跑這邊來拉客。
想了想,我最後還是決定就在這家娛樂場找個包廂湊合著一夜。
至於那個曾上身過宋法醫的女鬼的事,經過穆業弄出來的事情攪合後,早就被我遺忘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