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卻是沒把我具體做了什麼夢告訴他。
伸手摸了摸被我放在床邊的翡翠,發現仍在後,我暗舒了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半夜闖進來,但翡翠還在。
起來拿冷水沫了把臉,我就夥同穆業直奔張海浪他們在的警局。
清晨時分,警局外並沒什麼人。
遠遠的還沒停下車,我就看到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宋法醫正焦慮地來回渡著步子,是不是抬頭瞭望著遠處。
我和穆業的車剛停好,他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出事啦,出事啦,出大事啦!”宋法醫一走近,就低聲嚷嚷道,“業哥,我就是回家打了個盹兒,一轉眼的功夫,昨天咱們看到的那四具屍體都不見啦!”
穆業皺了皺眉頭,沒說話,和宋法醫筆直朝著警局後院走去。
我倒是聽著心中微微一動,之前我做的那個夢,就是夢到那四具屍體失蹤,張海浪和宋法醫分別給我和穆業打電話,讓我們火速過來。
警局的後院,依舊聽著一排排的警車,在光線依舊幽暗的清早,像是一具具安放在四個輪子上的棺材。
讓我看著很不舒服。
片刻的功夫,我們三人就穿過了警局後院,來到了門前。宋法醫走在那扇黑色的大門前站了約莫十多秒鍾,那黑色的大門就悄無聲息地敞開一條縫隙。
宋法醫奮力推開門,露出足以讓和穆業通過的寬度後,解釋道,“本來這門安裝的是自動開關,但是這門太沉,所以每次隻能敞開一點點,需要用力才能推開。”
我這才明白昨日為什麼這門會突然打開。
進了解剖室,宋法醫不知在什麼地方摸索了會,而後在頭頂上方的無影燈亮起,整個解剖市內變的敞亮無比。
“你昨天怎麼沒開?”穆業瞪了宋法醫一眼,“又不要你出電費,居然還是這樣的摳!”
宋法醫訕笑了下,沒應聲。
走到解剖台前,宋法醫指了指解剖台,說道,“諾,就是這兒。我半夜走的時候,那四具屍體還在,可是等我回來後,就發現不見了。”
“是屍塊,謝謝。”穆業說著,彎下腰去仔仔細細的看解剖台。
昨日裏還放著四具被分段的屍塊的屍體的解剖台,此時空蕩蕩的什麼也沒了,隻留下些許看上去有些黏稠的東西在解剖台上。
邊緣位置,依舊掛著那標誌著四個被解剖的死者身份的銘牌。
“從殘留的痕跡看,那些屍塊好像是自己挪動的。”穆業又湊近了幾分,幾乎整個臉都快貼在了解剖台上,“真是奇了怪了,聽說過死後詐屍的,可沒聽說過屍體被解剖切片還能到處亂跑的。”
宋法醫連忙點了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我才想到了找業哥幫忙。”
“得了吧,這事,我可幫不了你。”穆業長然起身,又左右環顧了一圈後,說道,“老宋啊,這件事,我看你還是收手吧。這些家夥,不管是有人把那些屍塊拿走了,還是那些屍塊自己跑掉了,都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宋法醫霎時嚇的臉色慘白,“業哥,不會吧?那些屍塊,真的是自己跑了?”
“是啊,真的是自己跑了。”穆業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你不想想這裏是身地方,是警局啊。誰膽子那麼大,敢跑到警局裏麵來偷東西?而且偷什麼不好,非得偷這些破爛掉的屍塊?你說不是腦子抽風了是什麼。”
“now,你看這裏!”穆業指著地上說道。
那是一條極不明顯的痕跡,要不是穆業特意指出來,就算我蹲在地上湊近看,也未必能發現什麼。
“你可以想象一個畫麵啊。比如說,那些屍塊自己翻滾著從解剖台下來,可是他們又非常的慌張。人一慌,就容易出各種各樣的亂子。總之,你就當那四具屍體也很慌張,害怕被你發現,然後那些屍塊就會無序的翻滾著前進。”
穆業的手朝著一個方向指去。
那裏,是一個隔間,隔間沒有門,被用一塊黑布將它和解剖室遮掩隔絕開來。
那也是解剖室內,唯一一個無影燈照耀不到的地方。
這兒,這兒,這兒,還有這兒!”穆業伸手依次指了指解剖台下的地麵,而後說道,“一,二,三,四。四條痕跡,都是通往那邊。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過去看看。”
“那四具屍體,就在黑布後麵。”穆業低聲說道,“現在,他們正靜靜地等著我們中的一個人去掀開那塊黑布,然後——哇地一下,把那個人給吃了。”
穆業說罷,哈哈大笑,“瞧把你們兩個嚇得,我是逗你們玩……”
話沒說完,一股子風穿過遮蓋在解剖室窗戶上的厚重窗簾,將那塊隔斷間遮蓋著的黑布掀起一角,黑步下露出一隻慘白的手。
“穆業,你說的沒錯,他們就在後麵等著我們去掀那塊黑布。”我幽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