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皮轟的一陣酥麻,張大了嘴巴。
那道人影一點一點的從敞開的門縫鑽了進來後,門緩緩的關上,房間內的黑暗又凝重了幾分。
我狠狠的掐了下大腿,鑽心的疼。這不是夢,是真的!
“這才幾天不見,難道你就已經不認識我了嗎?”那道人影緩緩的開口,聲音嘶啞幹枯,就像是他喉嚨中的水分已經被火燒的蒸發幹了。
雖然那張臉已經麵目全非,聲音都變了,但我還是能隱約辨認出麵前的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家夥,應該就是徐正一。
“徐道長?”我試探著問道。
那人頭沒動,鼻子哼著嗯了聲,算是應了我的疑問。
“你不是已經——”我說著,後麵的那個‘死’字終究沒能說出來。
“你是不是想說我已經死了?”那人突然吃吃低笑,原本就嘶啞幹枯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更是顯得陰暗晦澀,聽的我寒毛倒豎,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連忙點了點頭。
“是上官家的女娃子給你說的吧?”那人又是吃吃一陣低笑,“胡來,胡先生,難道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話?任何接近你的人,都是帶有一定目的性的,所以不管是誰的話,你都不能全盤相信。”
我倒吸了口冷氣。
這句話,是隻有徐正一和我自己知曉。既然他能說出這番話,那就意味著他的確是徐正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些駭然,“明明劉大公子和上官艾兒都說你已經死了,而且他們還都看到了你的屍體,我也曾在那個石屋中看到過你的屍體,為什麼你又複活了?”
徐正一沒有回答,走在桌子前,拿起電水壺,自己去洗手間接了一壺水,插上電源,看著指示燈亮起後,這才說道,“這還得感謝你胡來,胡先生的慷慨捐贈。”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愕然問道。
“你忘了你曾給過劉龍一壇酒,那壇酒中還添加了你的血液。”徐正一伸出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看上去顯得有些詭異,還帶著幾分令人惡寒的反胃感,“純陽之血,的確是好東西啊。”
劉龍的那壇酒,是拿去救徐正一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起身從床上下來,想要走過去開燈。
徐正一抬手製止了我,“不要開燈。一來我現在的麵目猙獰,我不想嚇到你;二來你開燈的話,就會引起我師兄的注意。”
這時,電熱水壺中的水已經燒開,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等啪的一聲斷電後,徐正一就抬手抓起水壺,仰著脖子把一壺水咕嘟咕嘟咕嘟地灌入口中。
“你——”我驚得一個哆嗦。
那可是剛沸騰過的水,水溫接近一百度,他就這樣仰著脖子牛飲,難道就不怕把自己的喉嚨給燙穿孔?
我剛這樣想著,徐正一突然放下水壺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下,然後把手抬起來對著窗外打進來的昏暗光線,借著不算明堂的光線,我能清晰看到他的手中,沾著些許水漬。
“奇怪,怎麼脖子上開了個孔?”徐正一有些迷惑地說道。
說罷,他又不信邪似得拿起電水壺,仰起頭咕嘟咕嘟地灌了兩口。
這次就算是他不說,我也看出來了不對勁。
在他喉結的位置,就像是開了一眼泉,晶瑩的水流汩汩冒出,浸濕了他的衣服後,又順著衣服滴淌在地上。
“你別喝了!”我連忙喊道。
他這樣那裏是喝水,分明是拿開水澆洗地板。
“不對啊,我喝的水呢?我都快把一壺水喝下去了,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口渴啊?這是為什麼呢?”徐正一喃喃自語著,又昂起脖子拿著電水壺給自己嘴裏灌水。
說來也怪,那電水壺裏的水就像是沒有盡頭,源源不斷地被他灌進嘴裏,然後又從脖子上的那個裂縫出淌了出來,順著衣服流到地板上。
等我回過神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整個房間內已經都是水。
水,水,水,水,水,到處都是水!
地板上,牆壁上,床單上,甚至就連天花板也開始往下滲水,就像是樓上的房間水管破裂遭了水災,溢出的水把樓上淹沒後又開始沿著建築體的孔隙往下灌。
這個時候,我還那裏不明白,這出現在我麵前的徐正一,根本就是個鬼!
也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居然會變成這幅摸樣。
可是不管他經曆什麼都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想辦法逃離他製造出來的鬼域,否則遲早我會被他弄的淹死在這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