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都是大實話。
他來之前,我歡喜,我興奮,我對茶小樓,對那兩個小家夥,都是滿滿的蓬勃大夫的愛意;可是他的出現,讓我感到了惶恐,經曆著憤怒和厭惡——為什麼這個家夥不能再晚些時候來而是挑選了這個時間點?
“早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預訂了你的這顆心。”老人微微抬起頭,皺的和風幹的橘子皮似得臉色,顯露出得意的笑,“我祖上世世代代研究蓄屍林,想要重現當年第一代蓄屍林所向無敵的輝煌,可是始終不得其法。直到我遇到你,才知曉為什麼他們都沒有成功……”
“你的血,你的肉,還有你的心,才是培育蓄屍林最好的東西。”
老人的臉上,洋溢著歇斯底裏的神情,“隻有至陽之血,才能讓蓄屍林的幼苗完成蛻變,隻有極端的情緒變化,才能讓蓄屍林獲取到足夠的養分。我等了一百多年,終於等到了你,等到了我夢寐以求的鼎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猖獗的笑聲中,插在我心口的那株花枝,開始綻放出妖冶的紅色的花。
隨著花的綻放,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朵花的裏麵,不是什麼花蕊,而是一片濃鬱漆黑的水池,水池中一個個怨靈哀嚎著,掙紮著,沉浮不定。
“很快,你就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了。”
陰冷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像是三九天的寒風,凍的我渾身冰冷。
不行,我不要這樣,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和那些家夥一樣被關在這個魔鬼的玩物似的花朵中,要是這樣死去的話,我可能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還怎麼能夠遇見我家女王茶小樓大人……
想著,一股強烈的求生欲自心頭誕生,我手腳也變的力道大了許多。
用力點,用力點,再用力點!
我能感受到了腳下好纏繞著的藤蔓變的鬆弛,我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點一點的奪回身體的掌控權,再加把勁,我一定可以的!
“啊——”我大聲喊著。
砰然一聲,捆綁在我身上的枝條悉數斷裂,那朵插在我心口綻放盛開的花也隨著我對身體掌控權的奪回而掉落在地上。
這個老家夥太可怕了,我得趕腳進入產房,保護茶小樓和孩子們!
就在大聲喊著“小樓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時候,突然我感到有人在我臉上拍了下,隨後又拍了兩下。
誰,誰在阻攔我去救我家茶小樓?我塔嘛的和他拚了!
我睜開眼四處張望的時候,一隻蔥白如玉的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緊接著,一張吹彈即破的姣好臉蛋湊了過來。
“你鬼哭狼嚎的叫什麼叫呢!誰要對茶小樓不利?”上官艾兒獨特的沙啞聲音傳來。
“是——”我話剛說了個頭,忽然覺的不對勁。
上官艾兒?上官艾兒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我明明記得我從天龍山離開時,就已經沒再見過這個死娘皮……誰喊她來醫院的?
等等,這是在那?
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四周,發現這裏似乎是那個溪邊的木屋。
醫院呢,我家茶小樓呢,我的雙胞胎呢?
“怎麼?做噩夢了?”上官艾兒挨著我並排坐下,不知從那弄來一瓣削了皮的梨,“現在小樓妹妹和丁寧在一起,而且有穆業他們輪流看守,不會有人能傷害的到小樓妹妹的。乖,吃個梨壓壓驚。”
吃你妹的吃,鬼知道你會不會在裏麵下藥!
我雖然心中這樣想著,不過沒說出來,隻是搖了搖頭,緩緩地下了床。
略微一思索,我就明白我現在還是在天龍山,之前經曆的我和茶小樓結婚生寶寶的事情應該是一場夢。
不過話說回來,我記得我是昏迷在那洞窟中,為什麼又會出現在這裏?
上官艾兒和徐正一老道,到底搞什麼飛機?還有那個和茶小樓長得一模一樣的茶大樓是什麼鬼啊?
想到這些,我感到我的頭有些隱隱作痛。
我隻是想找到真正的天龍山老道幫茶小樓治病,我不想也沒興趣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可為什麼要讓我經曆這些?
“我昏迷了多久?”我低聲問道。
“一天一夜。”上官艾兒回答道。
“那——”我沉吟了下,繼續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我們?那來的我們?”上官艾兒愣了下,說道,“你說徐正一嗎?哦,忘了你當時已經昏迷過去了,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後來發生的事情?我疑惑地看向上官艾兒。
“o(︶︿︶)o唉,這事怪我。”上官艾兒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情,“都怪我太粗心大意,居然一時沒察覺到徐正一已經變成了鬼,才讓你著了他的道,險些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