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很快從上官葉轉回到了鎮上那些居民瘋了似得追我和上官艾兒。不過這次,我沒再遲疑,直接問上官艾兒晚上到底去做什麼了。
聽到我的問話,上官艾兒麵色一怔,“這個問你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我愕然。
“每次我都是醒來後看到你站在窗子邊,臉上帶著一張銀色麵具,衝我鬼魅似的笑一聲後轉頭從窗戶上跳下去離開。”上官艾兒說道,“我兩次都是追著你的腳步離開,可總是走不出多遠就會失去你的蹤跡,再怎麼找都找不見。”
“你胡說什麼?”我有些驚慌地喝道。
分明是我每次醒來都發現房間了沒了上官艾兒的身影,她居然倒打一耙說是我先不見的。
“果然你對你自己做的是什麼並不知情。”上官艾兒麵露了然神情,“胡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夢遊症?”
我當然沒有夢遊症,至少我自己知道我是沒有的。
見我矢口否認,上官艾兒也沒繼續深究這個問題,而是鄭重其事地告訴我,要是我沒有夢遊症,那麼那兩天晚上的半夜出去,多半是被鬼上身。
至於上我身的鬼是不是上官葉,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艾兒的這個推測,令我很是感到驚懼。
恐怖,很多時候是源於未知。
我自己的身軀,卻在莫名其妙地做出一些不受我支配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情發生的時候我都是毫無知覺,事後也毫無記憶……
“難道是我那兩天晚上出去做了什麼事?”我問道。
突然,我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當我從天龍山那邊回來的時候,鎮上大群的人蜂湧著朝一個方向彙聚過去,當時我問過人,得到的回複是那邊死人了。
沒等上官艾兒回答上一個問題,我又把這件事給上官艾兒說了。
講述這個事的同時,我腦海中騰升起了一個令我驚恐到顫栗的猜測——鎮上死了的人,很有可能是‘我’撞死的!
穆晴出車禍,她一口咬定說是和我外貌一模一樣的人撞的她;白雪出車禍,白雨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畫了張和側影有八成相似的素描……同樣,穆業和我一起的時候,告訴我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開著那輛黑色奔馳——當時,我們還追出去上百公裏。
過往的這些事跡,早就在我心頭埋下了一連串的種子。
此時雖然還不知道鎮上的人是怎麼死的,但從鎮上的居民衝擊旅館,以及那輛黑色奔馳莫名其妙失蹤不見來看,極有可能是那輛車被開去撞人了!
“難道是有人偷了車去撞人,然後嫁禍給我們?”上官艾兒問道。
我點了點頭,表示要是我們彼此都沒隱瞞自己的這兩天的行蹤境遇,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嫁禍給我們。
畢竟以我這兩天所見,鎮上都是麵包車,奔馳則是隻有我們開的那一輛。
“不管是不是這樣,我們都必須先想辦法搞清楚這些人為什麼追我們。”我說道。
上官艾兒沉吟了下,說她這模樣,不大適合拋頭露麵,所以打探消息的重任,還是得由我來完成。
我看了眼上官艾兒那惹火的身材,姣好的麵孔,默認了這件事。
畢竟美女,尤其是一個身材極其出眾的美女,走到那裏都是道引人矚目的風景。上官艾兒恐怕一出去就會被認出來。
由於我和上官艾兒都是鎮上的生麵孔,所以我讓上官艾兒幫忙喬裝了一番。
翌日清早,我繞了一大圈,出現在了鎮上。
經過一家賣鏡子的店麵,我掃了眼他家門口擺放的鏡子中的倒影,隻見鏡麵中是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好像半年沒戲,臉上則是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服更是布條亂飛,處處露肉,活脫脫一個乞丐形象。
手摸臉上,偶爾碰到青腫的地方,我都會忍不住疼的抽冷氣。
我臉上的淤青,都是來自上官艾兒的傑作——這死娘們明顯的公報私仇,下手時我一再說輕點輕點,結果反而多挨了好幾下。
當然,好處就是效果更加逼真了——雖然我挨打的確是真的。
拄著根從樹上折下的大拇指粗的枝幹,我一瘸一拐地朝著昨天出事的地點走去。
很快,我就找到了事發現場。
被人用白石灰圍出的一個圈內,是兩灘褐色的血跡。兩灘血跡的麵積都不小,彼此間距離又有點遠,看上去出事的有點像是兩個人。
除此之外,我沒發現任何線索。
就在我思索著如何找個人搭訕問話時,冷不丁瞥到邊上不遠處,一個腦袋奇大,穿著對襟唐裝的小孩,蹲在地上用手指畫著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