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彎,我才發現這深山溝裏,居然還藏著這樣一處絕妙的地方。
溪穀在轉過彎後,居然是一條高大丈許的瀑布,淙淙流水自斷崖上傾瀉而下,落入下麵丈許方圓的壇內,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水潭的周圍,鬱鬱蔥蔥。
在距離水潭三丈開外的地方,是一座不大的小木屋。
“這裏就是天龍山老道居住的地方。”那道人說道,“你先在外麵稍後片刻,我進去下。”
說著,他走進了小木屋中。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小木屋的門被推開,走出來的依舊隻有那道人一個。
不過這次,他居然換了身衣服。
原本純白色的道袍喚作了黃色道袍,原本梳理的井井有條的頭發披散開來,手中拄著根碧綠晶瑩的竹杖,還打著赤腳。
“胡先生,一別數年,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那老道打了個稽首說道。
“你——”我有些沒回過神來。
“哈哈,老道就是天龍山老道,隻不過這個稱號是對外的時候才會使用。老道姓徐,道號徐正一。胡先生若是不見外,可稱呼老道一聲許道友。”那老道說道。
我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老道,居然就是天龍山老道。
“道長,我似乎不記得我們之前見過麵吧?”我有些疑惑地看向那道人,開口問道,“可道長為什麼會說我們曾見過麵?”
徐正一哈哈一笑,“那大概是老道記錯了吧。我們的確沒有見過麵。”
這翻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進了木屋,我才發現這木屋內的裏外,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外麵看起來不甚起眼的木屋,進來後才發現這簡直是四麵采光八麵通風。
“胡先生不必驚訝,老道帶你來這裏,不過是一個障眼法,為了避開某些耳目。”老道說著把他身上的那黃色道袍脫下反過來一批,頓時又成了素白色的道袍。
居然是裏外都可以穿!
“不知道胡先生千裏迢迢從S市而來,是所謂何事?”徐正一問道。
我說我一個朋友遭人暗算,現在變成了冰人,不能說話不能動顫,聽人說天龍山老道對治療冰人很有一手,於是特來求救。
“居然是冰人……”徐正一撚著胡須,麵露為難神色。
我心中猛地一揪,急切地問道:“難道連道長你也是束手無策嗎?”
徐正一歎了口氣,“冰人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辦法治療。隻是,能夠治療冰人的人卻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那個人在哪?”我連忙問道。
“這人也在天龍山內。不過,他脾氣古怪,想要讓他出手,恐怕是難度很大。”徐正一皺眉說道。
那人也在天龍山內?我瞬間就想到了蓄屍林的那個老人。
見我麵色不對,徐正一瞬間就問道,“不會是你已經見過那人了吧?”
“是不是一位背駝的幾乎和地麵平行,皮膚黝黑,手腕帶著幾串鳥骨的珠子,手裏拄著根和道長手中那根竹杖一模一樣的老人?”我反問道。
徐正一神色一震,連忙說道,“沒錯,就是他!”
旋即,徐正一麵露些許驚恐的神色,“你們昨天不會是已經穿過陰陽石進入蓄屍林了吧?”
我想了下,問道,“道長說的陰陽石,是不是蓄屍林外的一塊拱洞狀的石塊?穿過那石塊後進入的林中山道就陰嗖嗖的,外麵則是一切正常。”
徐正一點了點頭,“沒錯,陰陽石的確是和你形容的那樣。”
“這樣說來的話,我的確是穿過陰陽石進入的蓄屍林。”我說道。
“哎!我千防萬防,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防住!”徐正一懊惱地捶手說道,“走吧,既然你們進去蓄屍林又能活著出來,那說明他對你們是沒什麼惡意的。去求他的話,或許他還真有可能會出手救治你朋友。”
我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道長你誤會了,昨日我們進入蓄屍林的時候,要不是逃的快,恐怕現在被吃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了。”
想到那蓄屍林中恐怖的腐蝕能力和遍布山野的尺許綠色小人,我就感到一陣後怕。
昨日不是上官艾兒見機不妙,拉著我奪路而逃,恐怕現在已經死了。
“無妨,無妨。”徐正一擺了擺手,“蓄屍林是何等恐怖的地方,既然你們能活著出來,就說明是他有意放行,否則憑你現在這身手,在蓄屍林絕對進去一個死一個,進去兩個死一雙。”
“時候不早了,你快點去找他吧。”說著,徐正一把他的那件道袍脫了下來拋給我,“穿上這件道袍去找那人,他自然會知曉你是我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