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戎徹底不行了。
他輸掉官司,又沒錢還債,他的黑料爆發般地被抖出來。有幾部已經定好了由他主演的劇,也陸續把他換掉。其實如果他來求我,說不定我會發發善心讓他少賠幾百萬。但偶然在公司裏碰到他時,他竟然還若無其事地朝我打招呼:“景越。”他顯然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出門,也不知道是來這裏做什麼。我停下來,拿下墨鏡,麵無表情:“嗯。”
“我過來見個老朋友,很久沒見麵了,你最近怎麼樣?”他笑得很燦爛,和新聞上他從法院出來的慘相就不像一個人。他假裝自己過得很好,但我知道這隻是他的演技。
我沒理他,戴上墨鏡直接擦過他肩膀走開。我發現我見不得他笑,要是他哭喪著一張臉也許我還願意和他說兩句。怎麼會有人這麼不適合笑?我想看他哭,我想看他委屈,我想看他難受。就算這樣並不能使我高興多少,但卻是使我不痛苦的唯一途徑。
我後來打聽到他要見的所謂老朋友不過是之前幫我們製作過專輯的老吳,他找老吳幫忙聯係圈內的資源。老吳這人尖酸刻薄不好相處,看來沈從戎真是窮途末路了。但他的末路還沒完,我要讓他知道,他離開了我,離開了JR就什麼都不是。
我斷了他的所有出路,把他的名聲搞臭。他在娛樂圈幾乎就快混不下去,最終他隻有來找我。
我沒有換鑰匙,所以當我進玄關發現一雙不怎麼幹淨的皮鞋時,我就知道他來了。他坐在沙發上等我,雙手撐在膝蓋上,顯得很拘謹。我把公寓裏所有關於他的東西都收起來,重新做了裝飾。這個地方讓他感到陌生和害怕,而我就喜歡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連驚訝都難得假裝,直接按倒他。
“景越……”他的聲音很沙啞,他在害怕,“你到底想要我怎麼做?”
我想要他怎麼做?我要他還債,我要他把欠我的還清。
我動作很粗魯,他卻把所有聲音都咽下去。他哭的樣子很好看,我喜歡看他哭。他強忍著,淚水還是不停地流。我一言不發,用沉默來折磨他。這是一場我們兩個人的戰爭,我看起來占優勢,但實際上我內心的傷痛不會比他少。
完事過後我就把他趕走,這讓我有另一種勝利感——我可以把他玩弄於股掌中。這是他應得的,他自找的,他該的。可是為什麼我的心更痛?痛得我想哭。
我不願再想他,我開始忙碌地趕通告。如果可以,我想要忘記這個人。
但他卻總是闖入我的視線。
也不知道他是接了什麼網絡劇,竟然在我隔壁攝影棚。也不知道他是當十三流演員當傻了還是本來就腦子有病,竟然拿著鑰匙要還我。我自然沒有出麵,我助理接過鑰匙,對他冷嘲熱諷一頓,說得他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