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警官眉頭一皺，沉聲道：“破罐子破摔？這叫什麼心理？別人都是進化，怎麼就你退化了？你進監獄之前，可不是這樣子！”
韓文悅道：“不如先問問，是誰讓我變成這樣的？哦，知道冤枉我了，把我放出來了，這事就算完了？陷害我的人呢？難道他就不算是犯罪？”
莫警官愣了一陣，才歎了口氣，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韓文悅卻是越說越氣，冷笑道：“怎麼？您說不出話來了？不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麼？可著小魚都撈著了，大魚都漏出去了？”
莫警官皺眉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
“我覺得我這麼說沒錯。”韓文悅火氣上來，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莫警官的話“換句話說，法律就是為我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準備的是吧？我在裏麵蹲苦窯，人家在外麵花天酒地，你知道不知道替他頂罪那小夥子？已經被槍斃了！死了！已經死了！”
不知怎的，一想起董存忠的死，韓文悅內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雖說董存忠數次害他，但一和死刑聯係起來，這些似乎就微不足道了，況且，董存忠師門和武當之間，怎麼說也算是頗有淵源。
韓文悅此時說話的聲音極大，引的飯店裏所有人都向這邊望來。
莫警官沉著臉擺了擺手“低聲些，我聽的見。”
韓文悅向四周掃了一眼，勉強按捺住火氣，倒了杯酒，一口灌了下去，嗆的咳嗽起來。
沉默良久，莫警官才道：“那麼，報複，就是好方法了？”
“我可沒說。”韓文悅回答的非常幹脆“但卻是我目前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莫警官掏出煙來，遞給韓文悅一支，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報複他，可能正中他的下懷，到時候，就不是監禁幾個月這麼輕鬆的事了。”
韓文悅一笑，兩指夾起小酒杯“我要報複他，他可能就沒那麼走狗運了。”說著兩指一合，那酒杯啪的一聲，裂成碎片。
莫警官卻絲毫不驚訝“小夥子，我當警察三十來年，有你這份功力的見過不少，不過下場好的可不多。”
韓文悅道：“照您這麼說，這法律，就是給我們這種人設的？”
莫警官道：“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越是練武的人，越容易出手傷人，傷著人進監獄服刑，難道說抓你們抓錯了？”
韓文悅冷笑“你見過有哪個練武的到大街上隨便打人的？不是被逼的急了誰會動手？那天我被騙到夜總會去，如果我不會武，可能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指使打我甚至殺我的罪魁禍首呢？還不是每天逍遙快活？”
“你說的是客觀事實，我不否認。”莫警官用力把煙摁滅，雙手在臉上搓了搓“但法律是講證據的，你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是他做的這一切，這也是事實。”
韓文悅一揮手“說的對，所以，我不需要證據了，我按我自己的做法做，或許還要好的多呢。”
莫警官站起身來，雙手撐著桌子，靠近韓文悅，緩緩道：“你要搞清楚，什麼是優勢，什麼是劣勢，就算你能殺的了他，你也要償命，我不認為以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年輕人去換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二世子是一樁合算的買賣。”
韓文悅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他當然不認為，像那樣一個紈絝子弟會比自己強，莫警官這番話，利用價值的體現，讓他猶豫起來。
“人人都希望公平，但這個世界真的有過公平嗎？你不妨仔細想一想。”莫警官接著道：“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但有錢有勢的人仍能夠利用手中掌控的一切逃避法律的製裁，這你知道，我也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但沒有辦法，無力去改變，對不對？至少你和我，都做不到。”
韓文悅不言語，從桌上的煙盒內抽出一支煙，點燃猛吸兩口。
“作為人民警察，我不應該說這種話。”莫警官頓了頓，道：“如果你想報複，就將勢力上的這種劣勢扳回來，就算強不過他，也別比他差，你這麼年輕，有這麼好的身手和頭腦，肯定能做的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話永遠沒錯。”
見韓文悅低頭不語，莫警官歎了口氣，從衣袋裏掏出錢放在桌上“天晚了，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說罷，轉身出了餐廳。
韓文悅舉起酒瓶，灌了兩大口，借以平靜心頭的煩悶，哪知思緒卻更加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