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韓文悅冷冷道:“假如我發現你身上還藏有別的東西,那麼下場你不妨自己猜測一下。”
尼克身子一震,他身上確實還是其它東西,那是隻有半個鈕扣那麼大的小型追蹤係統,就貼在他的耳朵後麵,極難察覺,但為了破案,無論對方怎麼恐嚇,這險自然是要冒的“沒有了,確實沒有了,不信你可以搜我身。”
韓文悅本就不是專業的特工人員,充其量多看了幾部電影,感覺比普通人敏銳一些,又怎麼會想那麼多?便點了點頭,不再理會他,轉頭對費爾南多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認為你做的根本就是錯的麼?”
費爾南多怔了怔,半晌才道:“那……那我也不能隻聽你一個人的,就……違反命令。”
韓文悅道:“那麼,假如實驗的對象是活生生的人,你認為你能下的了手麼?”
費爾南多瞠目結舌,老半天才回答“一項……創舉總是要有犧牲的。”
韓文悅冷然道:“那麼你們所謂的創舉是什麼?毀滅人類?”
費爾南多揚了揚頭,很快又低了下去“當然不,我們是想用元素的力量來激發人體的潛能,你應該明白,自從科學誕生以來,魔法的力量已經被人們遺忘了,你也是有著古怪力量的人,難道你不覺得這種現狀很悲哀麼?”
這番話假如換個對象來訴說,對方多半會把他當成神經病,但韓文悅恰恰不同,他是古代武術和道術的繼承者,每當有人當著他麵舉例談科學滔滔不絕的用來證明法術的無稽,和武術不過是小說家們誇張出來的等等,他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感。的確,中國五千年曆史演化中,確實存在著不少封建迷信,但也有不少奇人奇事,就連正史上都有所記載,又豈是一句封建迷信便謂之糟粕的?
想到這裏,韓文悅竟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後麵的質問,也無從行起。
費爾南多似乎根本沒注意他的表現,低著頭,如同喃喃自語般道:“原子彈剛發明時,不也是用來殺人的麼?但轉化為原子能,不也是為人類造福的麼?”
這話同樣正確,就如人常說的事之兩麵,有利有弊,又有哪件事是十全十美百利而無一害的?但韓文悅聽在耳中,卻想起了那神秘老人曾經說起過的正邪善惡,又何嚐不是一樣的道理?越想心中越亂,原本平複下來的心緒竟然又變的暴躁起來。
“就算是做實驗,那也沒有不拿人命當回事的!”韓文悅怒道:“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費爾南多原本是一副畏縮的樣子,哪知談起這些問題來,竟然死倔著不肯認錯“你又不是法官,怎麼可以隨便否定別人的行為?更何況到現在為止,這些都是你說的,我又怎麼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韓文悅受了幾句搶白,原本暴躁的情緒仿佛就要噴發出來一樣,反手拔出劍來,指著費爾南多,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費爾南多雖然嚇的臉色蒼白冷汗直滾,倒也真算是硬朗,一聲不吭,雙眼死盯著對方。
真要下手時,韓文悅反倒又猶豫了起來,他想起了那神秘老人的一番話。的確,自己一不是執法人員,二不算正義代表,又有什麼權利剝奪他人的生命?
尼克也被眼前的變故嚇了一跳,雖說他實在聽不明白兩人到底在爭論什麼玩意,但第一個意識,仍然是撲上去救人,直到意識到自己不僅手無寸鐵,身子也隻穿了一條內褲,這才冷靜下來,勸道:“韓先生,美國是法製國家,任何人犯罪,都逃脫不了法律的製裁,因此費爾南多先生做過的或是將要做的一切,我想自然會有法律去約束,但請你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來。”他心裏自然清楚,別說韓文悅手裏有槍,就算是韓文悅赤手空拳,要打殘他們三個人估計也用不了一分鍾時間,因此,這幾句話雖是警告,但餘地已經留的十分足夠了。
瘦高男子也道:“是啊,就算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費爾南多現在什麼都沒有做,你又怎麼能判他的死刑?這不是太滑稽了麼?再說,就算費爾南多有什麼不對,那麼你的行為又是怎樣的呢?你脅迫我們,甚至還包括這位警察先生。”
韓文悅被這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心裏煩亂異常,無奈中還夾雜著些許憤恨,好一會怔在當場,毫無應對之法。
尼克聽這瘦小子竟然這麼口無遮攔,急忙衝他連打眼色,生怕韓文悅惱羞成怒,一舉把自己三人全都殺掉,結果見韓文悅毫無反應,膽子才稍稍大了起來。
韓文悅怔了半晌,心緒也漸漸平靜下來,他本就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隻是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一切,讓他的內心起了不小的波瀾,稍一涉及正反兩麵的情況,便猶疑拿不定主意,情緒也跟著暴躁的多了。
好一會,他才反手把劍插回劍鞘,轉頭衝尼克道:“你是隸屬於哪裏的?中情局還是聯邦調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