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噩夢(1)(3 / 3)

那點光越來越亮,原先的一點也變成了一個大的光團,而它還在持續變大。當趙知秋感覺那團光將他全部籠罩的時候,下一刻,他看到了星空和月亮。

身體的上升停止了,這次趙知秋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轉過身,想要看清周圍的環境,很幸運的,他沒有再看到那些古怪的火球,但麵前的一切,依然讓他感到怪異。

像是某個山峰的山頂,四周全是高大的離譜的樹木,中間有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是一個像祭壇一樣的建築。此時祭壇中間的石台上正平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女人,一動不動,似乎像死人一樣。祭壇的周圍則站著五個身穿寬大黑袍的人,頭上罩著風帽,看不清樣子,此時都揚起雙手,在低聲念誦著什麼。

他們的不遠處,站著一個男子,原本劍眉星目的俊臉上滿是關切,緊緊盯著祭壇中央。趙知秋卻是心頭一陣恍惚,雖然這人比自己記憶中的要年輕不少,但那麵容神情,不是父親又是誰?

趙知秋心裏一急,想要開口呼喚,卻張不開口。正在這時,那五個怪人的聲音同時停了下來,祭壇的周圍開始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圓形圖案。自己的身體也被一束光所籠罩,緩緩向下降了下去。

身體再次被黑暗籠罩,趙知秋一陣氣惱,卻發現忽然又有了光亮,兩張臉正在俯視著自己,那是父親和……對,是母親,趙知秋終於想起來了,那個剛才躺在祭壇上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

“你說孩子取什麼名字好呢?”母親在問父親。

父親沉思了一會,才道:“秋天到了……一葉知秋,就叫知秋吧。”

“哦?很好聽的名字,不過,聽你的語氣,這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父親此時的臉上滿是不舍“你我反正遲早要離開他,名字的含義……當秋天來臨時,葉子紛紛落下,表麵意義是葉落預示著秋天的到來,假如從另一麵思考,就是順其自然的意思,希望他能知天命,不要去試圖做些什麼,讓他平安的活下去吧。”

母親沉默了一會,眼中無聲的滑落兩顆淚珠,點了點頭。

趙知秋心裏一陣悲傷,想要叫喊,四周卻再次陷入黑暗。很快的,光亮又再出現,而這次,童年的生活如同幻燈片一樣出現在眼前。

那手拿一根小木棍的孩子,不正是自己5歲時第一次跟著父親到田裏勞動麼?那個握著小鋤頭的,是再大些的自己,應該是7歲吧?

眼前的一幕幕童年的畫麵過的飛快,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麵上,速度放緩了下來。趙知秋記得清楚,那正是父親失蹤的前一夜!

依然是那間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小屋,父親仍然坐在那張破舊木椅上,正呼喚著他。

趙知秋隻覺得心裏一陣激動,急忙向著父親跑去。然而當他想要開口詢問父親現在在哪裏時,卻變成了聲音稚嫩的一句:“爸爸,什麼事?”

父親仿佛根本看不到趙知秋臉上的焦急表情,苦笑著道:“小秋,假如爸爸有一天不在了,你會照顧好自己麼?”

趙知秋愣住了,他記的很清楚,這正是那天夜裏父親和自己之間的對話。然而此時他的嘴似乎不是他自己的一樣,仍然回答:“不會有那麼一天的,爸爸永遠不會離開小秋,對嗎?”

麵前的父親再次苦笑了一下“爸爸是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呢?”

趙知秋想要大喊不要,卻變成了“那小秋當然能照顧好自己了,我已經是大人了。不過爸爸,到時候你要快點回來,我雖然能照顧好自己,但是還是會想你的。”

父親有些心酸的笑了笑,又道:“我帶你去真田叔叔家玩好嗎?”

“好啊好啊,上次真田叔叔帶了魚來給我吃,他真是個好人。”稚嫩的聲音繼續回答。而真正的趙知秋此時隻想痛哭一場。

隨著父親的笑臉,眼前再度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