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家出走(1 / 2)

深圳,充滿傳奇色彩的都市。

高樓林立,到處都是窗明鏡亮的建築,站在建築底處,有種壓抑的想要衝破天的憋悶。

而現在的我,站在高高寫字樓的頂層天台,往下看去,有點懸暈,但卻不能令我害怕,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心若麻木了,這副軀殼不過是一副沒用的皮囊而已。

我如是想著,就坐在天台邊緣,把腳懸空在外邊,晃蕩著,那一瞬間,竟有說不出來的快感,身旁放著我一箱 icool啤酒,是我花光身上所有的錢買的,這酒有家鄉的味道,我想喝光最後一箱,再看一遍霓虹閃爍卻不屬於我的,我就該從哪來回哪去了。

可是,我,從哪兒來?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宇哥氣喘籲籲的來到我近前,看見我在天台邊坐著,惱羞成怒地罵道:“‘你想幹嘛啊,瞧瞧你現在的樣兒,給我進來,來一陣大點的風都把你吹下去~”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宇哥發怒的臉,很少看見他生這麼大的氣。

宇哥是我初中同學,也是我一直以來最好的朋友。

人跟人的緣份是很神奇的,忘記了那是多少年前,那會還年少,剛上初中,我從一個小小山村裏考到縣重點一中。

這是一個私立的中學,能上這裏的無非兩種人,一是家裏不差錢的,一是成績非常好的,宇哥是前者,我是後者。

開學第一天,我從教室後門進入,很多早來的同學都三三兩兩的坐進座位,我看見後教室門最後一桌還有一空位,坐著一個斯文帥氣的男生,我就低聲說:“你好,我可以坐這裏嗎?”

這是我跟宇哥說的第一句話,神奇的是,這一句話,我跟宇哥都記了那麼多年。

我記這一句話是因為,那是我進入這座縣城以後跟同學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骨子裏自認為是從小農村裏出來的,有些許自卑!

宇哥說他記住這句話是因為,他當時心裏想的是:靠,哪裏來的傻冒,你愛坐哪坐哪,還用得著這麼禮貌!

總之,就這樣跟宇哥成了同桌,也成了好友。

“老鄭,你是怎麼想的?”宇哥禁不住我的慫恿也挨著我坐在了天台邊。

我倆開著啤酒,對飲起來。

我一直稱他宇哥,他一直叫我老鄭。沒有什麼緣故,就是一稱呼。

“沒路走了,我失去了所有!”我有點沮喪。

“你不會是想不開,想從這裏跳下去吧?”宇哥看見我情緒雖然低落,但並沒有到想不到的地步,跟我半開玩笑半試探的說著。

我又低頭往腳下看去,興許是喝了點,感覺有點飄,樓下的車子跟火柴盒子一樣動來動去,人就跟螞蟻一般匆匆忙忙。

“跳下去?”我反問,“‘想過!”

宇哥不置可否的看著我。

“‘但是我怕痛,我想即使我選擇死也會選擇一個相對輕鬆一點的法。”

跟宇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過了這些年的所有,但有些話還是沒有說,即使我知道他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但是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有些事情,僅可自己知!

一個月前,家裏,我福州人。

老爸聽我坦白完這些年我因為玩網絡賭博欠下的債務的時候,已經氣的不成樣子。

爸爸高高的舉起右手,顫抖的手告訴我,他很生氣。

我甚至有點期待他的手重重的落在我的臉頰上,那樣,也許我會輕鬆一些吧。

我等待著。

“啪!”一聲重響中,我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分明在那一刹那看見,爸爸的手強力的抽在了他自己右臉頰上,眼睜睜看著爸爸舉起左手又要再抽自己耳光,我卻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動彈不得,我想撲上去按住他的手,我想說:“爸爸我錯了,要打,你就打我!”

哥哥站在爸爸身後,反應迅速拉住爸爸的左手,眼神淩厲地瞪著我,卻低聲急切的說:“爸,別打了,別生氣別生氣,身體要緊!”

我卻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雙膝一軟,跪在爸爸麵前。

跟爸爸坦白之前,我設想過萬千場景,卻從沒有想過爸爸會覺得是他自己的教育出了錯,懲罰他自己。

我跪在他腳邊,看見他垂在身體旁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剛才我分明看見他流淚了,淚水順著臉頰上的皺紋淌出來,順著皺紋的紋路橫流臉頰。

我心如刀割,恨不能當場撞死。一直以來是家裏的驕傲,是親戚教育小輩成才的榜樣人物,我卻迷失自我在網絡賭博中,未能盡孝便則罷了,還讓年過半百的父親氣的站立不住,哥哥拉了條椅子扶爸爸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