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竟是連了易南也不再看一眼,身形衝天而起,衝破了屋頂,碎了的硫璃瓦片如雨落下,眨眼不到,他竟是走得不見了。
易南搶身到得那小寶身前,抱起了他,另一隻手飛快地搭在他的脈上。
張子風苦笑:“這少年武功之高,是我生平所僅見,他所說的定是不虛了,那一指若是我沒看錯,便是當年天狐門的截心指,他真是要遲滯這小寶的練武進程了。”
公孫紅突地接口道:“易公子,老化子我愚見,隻怕你們真是太有些慣了他了,真是要讓他吃些苦頭,幫主所見不錯,那少年用的正是截心指,這兩年你們正是要教他些做人的道理,隻曉得任性而為,武功越高便越是禍害大。”
易南聽得一震,麵上變了色,抱了那小寶深深地向了眾人一揖:“是,弟子受教了。這兩年我們就讓他放下武功,學點文事。”
張子風點點頭,眾化子卻相揖還禮:“易公子何要如此行禮,折殺小人們了。”
張子風看了在地上身子聳動的關遙:“剛才那位寧世兄一言,卻是讓人警醒,以毒攻毒的手段有時縱是要的,但不可時常而為,這姓關的——”他伸了手一指:“——這人實在是罪不可恕,但我們縱是問了他那些事出來,隻怕也未必有用,不若早些了結了他罷。”
易南沒有作聲,段長軒道:“幫主,此人人麵獸心,枉了幫主相交一場,若叫他好好地死了,兄弟可死也不服,反天會刑堂的手段雖是狠毒了些,用來對付這樣的人,卻正是最合適不過。”
張子風歎了口氣:“我想起當初跟他樣交,那樣的肝膽相照,心頭也是沒主意了,你們自己看了辦罷。”
公孫紅忙道:“幫主,此人居心要想滅我丐幫,這樣的險惡如果不以毒手相加,隻怕弟兄們心頭不服!”
張子風輕輕地道:“隨你們了!”
這一天海上居然太陽極好,雖是年底光景,卻總讓人覺了些意外之喜。
古樂和燕震兩人身上被打得全是血,血痂結住了衣衫,臉上手上盡是膏藥,兩個人哼哼嘰嘰地,眼見了有些順風,兩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起了帆,兩人相視了,越想越是好笑,索性兩人都放開了聲大笑了起來。
古樂避開了紅葉島,卻也繞了一個大大的彎子。
燕震從艙裏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手裏提了個舊得不像話的葫蘆,向了嘴裏便是一氣:“老三呀,隻怕是天黑了我們也趕不到地頭了,要不來喝一口。”
“老三”看了燕震這樣時候居然還在喝酒,又是氣又是急,大聲罵道:“喬老二你也長了眼睛,就他媽的不看現在是什麼時候,找不到人這筆財就歸了別人發了,就算是那幫倭子心狠,隻分給咱們一點點,總也是夠了還債的了罷?麻四哥雖是平日笑嘻嘻地,但他那笑麵虎的心性你又不是真不曉得。”
燕震半眯了眼:“那有什麼鳥不打緊了?這不就是一大筆的錢就要到手了麼?說實話,我他媽的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呢。就當是紅葉島的人敢動,但就那幫給長江水寨打出海了的殘餘那幾個人?聽說了謝笑也約束了手下的人不跟我們海龍幫的人生事,我們也不許手下人向他們找麻煩,隻要亮了我們的旗號,那是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