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板,”宋三擦擦頭上的汗,摸著箱子說道: “行了,東西全在這兒了。您還有什麼沒搬的嗎?哥們趁現在還有點閑力氣給您送上來。 ”
陶榮看看四周,大大小小的紙箱子擠滿這個隻有二十多平的小房間,壓得人動彈不得。“沒什麼了,宋哥您快回去吧,別耽誤您的正事。”
宋三擺擺手,“唉,這徐四海也是太絕情了。傅老爺子剛走就把陶爺您給趕出來了,真不是個!”
陶榮連忙打住他的話,“別說了。這幾年戲園子本來就賺不來錢,我師傅這一走,更是艱難了,又怎能養我這麼一個吃軟飯的。”
宋三皺著眉頭,滿臉的不讚同,“看陶爺您說的,若沒您,元慶班早八百年就沒有了。”按年齡來說,今年才十九的陶榮那比宋三可是小太多了。但宋三一直打心眼裏佩服這個少年,就算現在已經不在元慶班了,也還是尊他一聲陶爺。這也是為什麼他一聽說陶榮的消息就趕來幫忙。
陶榮搖搖頭不再說話。
宋三見他一副不願再提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但心裏還是止不住地泛酸,“那陶爺您以後準備怎麼辦?”
陶榮思索了下,“不知道。找個草班子,看能不能繼續唱吧。”
“哎呦!”宋三這心疼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曾經也是名動京城的角兒,怎麼能落得去草班子給人家唱紅白事兒去!“陶老板您可別開玩笑了。您這嗓子雖然倒了,但這味道卻也更足。若不是被徐四海刻意壓著,怎會被徐景來那孫子欺負?!去草台子,這犯不上,犯不上!”宋三說到激動的地方,直接罵了起來。
“宋哥!”陶榮皺著眉低喝一聲。
“嘖!”宋三發出不滿的聲音,“得得得,陶爺您真是宰相肚裏能撐船啊。我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倒顯得我小人了。這樣,草班子啊,您要是以後還想好好唱戲,就真別去,太掉價。慶元班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個正經戲班子,哪有您這樣往下走的道理?以後想翻身也難了。”
陶榮低頭想了想,倒也是這個理兒。事出突然,他也確實沒有細想,隻覺的能繼續唱便是好的。
“我這從元慶班出來三四年,也算混出了點名頭。”元慶班真是留不住人,宋三說到這裏不禁想,“陶爺您要是不嫌棄,我這兒有個活,要不您先幹兩天?雖說也不是什麼長期的活計,但報酬倒還不少。這萬事開頭難,您手裏要沒點閑錢壓著手,幹什麼都不順。”
宋三離開元慶班,憑著八麵玲瓏的手段,倒真混出了點名堂。他意外進入影視行業,從群眾演員做起,慢慢混到了群頭,現在竟然也能負責個把影片的選角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