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借用她的工具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密密麻麻的胡茬也被她刮的幹幹淨淨,再穿上新買的衣服,好了!我還是那個我!
她把我送到樓梯口後居然說了句:“早點回來哦!”
怎麼聽怎麼有點那啥...
我拖著裝滿贓貨的行李箱,在小區外麵攔車,炎炎夏日,還沒到兩分鍾。後背都被汗濕了,這地方跟火焰山有的一比,跟他娘的火爐子一樣。
在酒店和多吉與王家兩兄弟回合後,多吉遞給我一封信說“金小姐走了,她回美國了。臨走時讓我把這交給你。”
我接過來後揣進口袋,跟著王家人下了樓。
王先生開車,我們四個帶著三大包贓貨就奔著傳說中的沙角勾去了。
一路上聽守義介紹說,不光本地三鎮,就連整個省內乃至全國,這沙角勾在古董交易方麵都是出了名的。
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在市麵流動的古董稱為白貨,剛剛刨出來的,還沒洗髒的叫黑貨),隻要你敢出,就有人敢接。當然這裏麵的黑吃黑也是非常危險的,一個不小心損失就可能達數十萬乃至百萬。
所以說這沙角勾的生意人都是賊精賊精的,在這裏麵要是沒門路,你想出貨?還想弄點銀子花?不坑你就不錯了。
王家的大越野車在鑽過一條條大街小巷,又左拐右轉後終於將車停在了一條老街上。
可是無論我怎麼瞅,這條街都不像是交易古董這種高雅藝術作品的地方。
下了車,我緊緊拉著提箱,隻見對麵小賣部門前的兩個中年漢子轉著滴溜溜的眼球,可勁的打量著我們。果然不簡單啊!我感歎道。
我們都下車後,緊緊護住帶來的東西朝街裏頭走,這時一個瘦的皮包骨頭的老頭邊向我走來邊搭話:“幾位爺,有船你們坐嗎?”(黑話翻譯:我幫你們找買家,跟著我走吧?)
守義一把將他攔下後說:“謝您老的好意,年前架的橋,年後好過河。”(黑話翻譯:有固定的點兒,我們自己去就行。)
那老頭不依不撓的對守義說:“咱船後的橋可是大天橋,我來渡你們上橋。(黑話翻譯:我給你們找的主兒,幹的可是大買賣,我來給你們牽個線?”
那瘦老頭和守義你一言我一語飛快的說著,我和多吉聽的一愣一愣的,聽了大半天愣是沒聽懂幾句。
最後那瘦老頭無奈的搖搖頭走了。
這一路走下來遇到的盤問者,或是買家把我弄的頭都快炸了。連街道兩旁賣燒餅的都他娘的是托。
突然正前方搖搖晃晃的走來一個細皮嫩肉的大胖子,那一米六出頭的身高卻搭配著多吉的體重,根本看不出來他有脖子。
這外麵實在是太熱了,隻見他走走停停,不斷的喘著粗氣。盡管旁邊有人給他撐傘、扇扇子,可他的大臉還是憋的通紅。
他一路罵罵咧咧的迎麵走了過來,旁邊的助手卑躬屈膝的討好著他,一副奴才像。
這一主一仆慢悠悠的與我們擦肩而過,隻見那大胖子戴著筷子粗細的大金鏈子,十個指頭上少說也有五個大戒指,兩個拇指上各一個玉扳指,其他的食指和中指上要麼是金福戒子,要麼是鑲著寶石的戒子。完完全全一副暴發戶的樣子。
剛擦肩而過不到兩步,他居然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停!幾位遠方的朋友,可否讓我看看你手裏的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