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蓬萊時,鬱府的眾人都來送行,卻唯獨瞧不見那個鬱宸最寵愛的最小的兒子。
姞娮與姞玴跟在父親的身後,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姞娮小聲的說道:“二哥,前幾日碰到的那個鬱乾怎麼沒來啊?”
姞玴捂著嘴說道:“誰知道,你前幾日不是在他身上放了把火嗎?可能受了傷來不了吧。”
姞娮納悶道:“受了傷?不可能啊,那日他被人扶走的時候,我親眼瞧見他瞪了我一眼,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受傷吧。”
姞玴深思之後,才回答道:“若不是因為受傷,便隻有一種緣由了。”
姞娮問道:“什麼?”
姞玴說道:“怕在眾人麵前丟麵子,所以才沒來。”
姞娮說道:“要麵子?我看不像啊,前幾日我瞧著他的時候,發現他臉皮也挺厚的。”
姞玴突然之間閉上嘴巴,站的筆直,還不停的向姞娮使眼色。
姞娮後知後覺,輕咳了聲,眼神不自然的朝空中望去。
卿玨與鬱宸正客套的道別:“將軍不用再送,我們這就回去了。”
鬱宸忙稽首道:“少主客氣了,這幾日招待不周,失禮了。”
卿玨笑道:“將軍過謙了,我們父女幾人在這,倒是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
姞娮自然知道卿玨說的是什麼意思,連忙一臉的愧疚,垂下了腦袋。
鬱宸說道:“不妨事的,小兒之間胡鬧,正常,不過是個玩笑而已,少主不必放在心上。”
姞娮偷偷笑了笑,心道:“兒子被人欺負了,老子卻甘心吃這個啞巴虧,那個混小子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被氣個半死。”想著想著,便不由自主的笑出了聲。
眾人都收了聲,齊齊向她看過來。
姞娮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了,她正在思索用什麼方法補救時,卿玨板著一張臉,厲聲嗬斥道:“沒規矩,為父平日裏都是怎麼教你的?”
姞娮忙上前道:“失禮。”
鬱宸大笑道:“都說了是玩笑,笑一笑也沒什麼。”
卿玨臉色稍有和緩,轉身說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下去。”
姞娮如蒙大赦,連忙向後退去。
姞玴走近她身旁,問道:“你方才在想什麼,看著倒是很開心。”
姞娮搖頭道:“沒什麼,別說了,等會父親聽到,又該生氣了。”
姞玴興致索然,不再開口。
自那之後,姞娮與鬱乾倒是碰到過幾次,但那鬱乾仿佛是怕極了姞娮,遠遠的瞧見她,便會匆匆忙忙的走開。
姞娮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神仙也是欺軟怕硬的。
姞娮兩萬歲生辰那日,距離上一次姞娮在蓬萊放火的那件事情已過了將近一萬多年,而姞娮,也差不多要將此事從自己神仙生涯裏抹去的同時,鬱宸竟帶著鬱乾來了頵羝山。
這倒讓姞娮很意外,按理說,姞娮應該在鬱乾的生命中造成了一個不怎麼美好,甚至於有些慘痛的記憶,而他又選擇了在自己即將步入成年的這個壽宴上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的意圖是報複那一箭之仇,但讓姞娮覺得訝異的事情是,他竟帶了自己的父親一同過來,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在姞娮的認知中,自己從小到大,雖也做了許許多多的錯事,也習慣了一個人出去闖禍,但即便是這樣,她闖禍搗蛋的時候,也不會將自己的父親帶上,畢竟有些事情叫長輩知道不好,當然她也不會傻到自掘墳墓。
然而,這件事情卻根本就不像姞娮想象中的那樣, 鬱宸將鬱乾帶到頵羝山上的原因,是鬱乾的生母過世,而鬱宸將要離開蓬萊一段日子,所以隻能將鬱乾送到頵羝山上。
讓姞娮想不到的是,鬱乾來頵羝山,居然不是來報複的,還有一件事情,也讓姞娮驚了好幾跳:鬱乾與她,竟是同一日生的!
姞娮知道這件事情後,隻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這該死的巧合。”
之後,鬱乾便開始了在頵羝山上的生活,當然,以姞娮的角度來說,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情,自他們第一此見麵的時候,姞娮就知道,這個叫做鬱乾的人,仿佛就是上天派他來與她作對的。
鬱乾來的第一日,姞玴禮貌的帶著他在頵羝山上到處參觀,他路過後山的時候,將姞娮辛辛苦苦種在藥塢前,好不容易才探了頭的幾株仙草踩進了土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