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娮說道:“許久不見了,五公子。”
鬱芔笑道:“原來公主還記得在下。”
姞娮轉頭看了看夫人,說道:“方才看到公子的眼睛,便覺得很熟悉,便想起來一萬年前,令兄成親時,我與父親兄長在蓬萊小住時,我們曾經見過麵。”
鬱芔不做聲,望著姞娮一瞬,才說道:“聽聞公主將能治我父親的藥草帶回來了,辛苦了。”
姞娮笑道:“五公子消息真是靈通啊,我們回來才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公子便知道了,不,不僅是知道我們回來了,還知道此刻我來了這裏。”
鬱芔看到姞娮探究的眼神,微微一笑,說道:“我方才想來瞧一瞧父親,正好看到公主到了這,這才過來拜見。”
姞娮笑了笑,說道:“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公子,還請公子如實相告。”
鬱芔抬了抬眼皮,說道:“公主請講,隻要是我知道的,定會如實相告。”
姞娮問道:“我聽說當日島主暈倒時,隻有五公子一人在書房中?”
鬱芔不急不慢的說道:“父親那日將我叫到書房,說有事情要與我講,我才去的書房。”
姞娮問道:“那公子去了書房之後,還記得島主說了些什麼嗎?”
鬱芔一怔,隨即麵不改色的說道:“這個,還請公主見諒,這件事情是我們鬱家的私事,我不方便透露。”
姞娮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他是什麼時候暈倒的?”
鬱芔想了想,答道:“是我進去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姞娮說道:“那之後呢?五公子做了什麼?”
鬱芔答道:“自然是喊人來,去請疾醫給父親診病了。”
姞娮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當時隻有五公子在場,會知道的比旁人更多些。”
鬱芔淡淡的說道:“公主多慮了,在父親眼中,最疼愛的乃是十四弟,我們其他人都是一樣的。”
姞娮說道:“打擾五公子了,我要問的問題都問完了,五公子可以走了。”
鬱芔點頭道:“告辭了。”
鬱芔離開後,姞娮瞧到夫人臉上輕鬆的神色,笑了笑,說道:“今日天色晚了,我師兄的藥,怕是明日才能煉好,夫人不必等了,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夫人說道:“那我派人送些吃食去公主與秦杓神君的房間。”
姞娮說道:“好,有勞了。”
姞娮回到自己客房的時候,發現秦杓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她上前問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藥煉好了?”
秦杓搖頭道:“還沒有。”
姞娮說道:“那你在這做什麼?”
秦杓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望著姞娮,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們出來的時間太長了,你好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嗎?”
姞娮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我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辛未日吧。”
秦杓聞言,垂下腦袋默念道:“明日就是辛未了,怎麼會這麼快?”
祭司殿中的那一幕在秦杓腦中一閃而過,秦杓開始回憶自己在輪回冊上看到的那幾個字,以及幽都王說過的隻言片語,但始終還是想不出任何的頭緒來。
姞娮注意到秦杓神情有異,挨著他旁邊的椅子坐下,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辛未日怎麼了嗎?”
秦杓忙搖搖頭,說道:“沒怎麼,明日等鬱宸島主醒過來,我們立刻回頵羝山。”
姞娮問道:“那麼急做什麼?”
秦杓說道:“我們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也該回去了。”
姞娮說道:“好,我知道了。”
秦杓離開後,姞娮一直想著鬱芔說的事情,很久之後才睡著。
第二日,姞娮聽到隔壁房間關門的聲音才起來,此時寅時剛過,而秦杓房間門窗緊閉,應該已經去了藥坊。
姞娮洗漱收拾後,也去了藥坊。
姞娮到時,秦杓正坐在竹凳上,望著手中黑不溜秋的一枚丹藥發呆。
聽到姞娮的腳步聲後,他轉過頭來,一看見姞娮,便站起來說道:“我的藥煉好了。”
姞娮說道:“那我們去閣樓吧。”
秦杓將丹藥裝進一個小瓷瓶中,接到姞娮手上說道:“這個還是交給你好了。”
姞娮緩緩伸手,接過丹藥,點了點頭。
閣樓中,鬱府眾人都站在廳堂中,眼神落在靜靜躺在榻上的蓬萊島主鬱宸,姞娮瞧了瞧,他們都是鬱宸最親密的家人,但麵對榻上的鬱宸時,他們臉上的神情卻不盡相同。
雖然姞娮不知道他們臉上表露出來的期待神色是為了什麼,但她覺得,這個鬱府中每一個人,似乎都心懷鬼胎,不想他們看到的那樣簡單,這其中,還包括那個躺在榻上的島主鬱宸。
夫人上前說道:“大家都在這裏了,神君請用藥吧。”
秦杓扭頭看了看姞娮,姞娮上前去,將手中的瓷瓶打開,將裏麵的丹藥拿出來,交給了秦杓。
秦杓將藥喂給鬱宸吃了,不過一會,鬱宸便悠悠醒轉。
眾人臉上都露出喜悅的神色,除了站在人群之中的五公子鬱芔。
島主夫人拿了繡帕出來,抹了抹眼淚,上前說道:“夫君可算是醒了。”她指著姞娮與秦杓說道:“夫君此次能醒來,多虧了頵羝山上的這兩位。”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鬱宸扶起來,鬱宸顫顫巍巍的上前,對著姞娮與秦杓行禮道:“多謝公主與神君相救。”
姞娮客套道:“島主不必客氣,之前聽說您病了,我們受了父親所托,來這裏看一看,島主既才醒轉,不宜走動,還是坐下來說話吧,正好,我與師兄還有些事情要請教。”
眾人將島主扶回榻前坐下,才侍立兩邊。
島主接過夫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臉,說道:“公主要想問什麼,盡管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