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娮想了想,說道:“你能告訴我,島主的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鬱乾臉色一沉,突然湧上來一臉愁苦的神情,他微微低頭說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姞娮追問道:“你們回到蓬萊島後,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鬱乾黯然道:“這件事情還要從我們回蓬萊說起。”
姞娮斜倚在山岩上,靜靜的望著神色憂愁的鬱乾。
鬱乾說道:“此事算是因我而起,當日我們離開頵羝山之後,就回了蓬萊島,父親當夜便將我的幾位哥哥叫道書房說話,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起先一切都很正常,可不久之後,我就聽見書房裏傳來了爭吵的聲音,心裏覺得不對勁,便想去書房瞧瞧,但當我走到書房時,父親已經不省人事了,夫人與眾位兄長都在書房外,等疾醫給父親診病。”
姞娮打斷鬱乾,問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父親是為了什麼突然在書房暈倒的?”
鬱乾點點頭。
姞娮有些納悶的問道:“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鬱乾先搖了搖頭,又有些激動地說道:“好像有,我看見五哥臉色有些奇怪。”
姞娮追問道:“怎麼個奇怪法?”
鬱乾說道:“他一直沉著臉不說話,但眼底裏有怒氣,疾醫出來時,他並不上前去問父親的情況,聽到父親病重的消息後,他便離開了。”
姞娮沉吟道:“你五哥不就是鬱芔嗎,難道他與島主的病有直接的關係,所以才在聽說了尋藥之事後,跑來我的客房行刺?”
一旁的秦杓微微點了個頭,根據鬱乾所說的話,若蓬萊島主突然病倒與鬱芔有關,那這個鬱芔行刺的原因便很好理解了。
但這件事情仍舊棘手,想得知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便也隻能有一個法子:將鬱宸救醒。
離開蓬萊的第一日裏,鬱乾除了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姞娮他們之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眼看著就到了幽都,姞娮心裏有些不安,她忍不住問道:“我們這就到幽都了,幽都雖是神界的屬地,但我們沒有敕旨便私自踏入,恐怕……”
秦杓說道:“沒辦法,要想找到這味仙藥,隻能到這來。”
姞娮又問道:“非要過幽都不可,那你說的這極北之地到底在什麼地方?”
秦杓頓了頓步子,抬頭答道:“極北之地就是幽都。”
姞娮驚異道:“你說什麼?極北之地是幽都?”
秦杓輕輕點頭道:“是幽都,能救治好鬱宸的藥,隻生在幽都。”
姞娮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的望著秦杓。
秦杓解釋道:“那味藥的名字叫做幽芨草。”
姞娮眼神怪異的望著秦杓,像是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鬱乾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忙問道:“幽芨草是什麼?”
姞娮看著秦杓,微微側了側身子,說道:“是一種毒草。”
鬱乾臉色一變,上前質問道:“秦杓神君,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杓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他一眼,微微抬了抬眼皮,說道:“沒什麼意思,隻是一味藥草而已,公子不需如此激動。”
鬱乾轉身對姞娮說道:“姞娮,此次將我帶出來,我又欠你一次,若我有命回來的話,再向你報恩。”
姞娮情急之下,拉住鬱乾的衣袖,問道:“你要去哪?”
鬱乾說道:“回蓬萊。”
姞娮忙道:“你不要著急,幽芨草雖有劇毒,但還是能治病的。”
鬱乾身子僵住,轉身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姞娮耐心解釋道:“即便是毒藥,隻要控製好分量,再加一些其他的輔助藥材,便也能是一副良藥。”
鬱乾似懂非懂的一直盯著姞娮,一旁的秦杓說道:“公子若不想治令尊的病,盡管走便是了。”
秦杓才往前幾步,就聽鬱乾說道:“方才鬱乾無禮,衝撞了神君,還請神君勿怪。”
秦杓有意無意的瞥了眼姞娮,而後淡淡的說道:“公子不必客氣,我既已經答應了別人,自然會將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做完。”
姞娮舒了口氣,走到鬱乾身邊說道:“秦杓雖平常不喜言談,但對人是很好的。”
鬱乾臉上有些訕訕的,說道:“是我莽撞,誤會了他。”
姞娮笑了笑,說道:“你不必個耿耿於懷,他不會介意的。”
鬱乾這才稍稍心安,他抬頭瞧了瞧始終走在他們前麵的秦杓,說道:“你也是醫仙的弟子,你知道我父親得了什麼樣的病嗎?”
此話一出,姞娮臉上的笑瞬時消失,她含糊的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秦杓診病的時候,我與夫人站在外間,並沒有進去。”
鬱乾有些半信半疑,望著姞娮一瞬,最終還是移開了目光:“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
姞娮說道:“這件事強其實是我父親暗中授意的,若隻是因為我,秦杓也不會這麼盡心盡力的。”
鬱乾說道:“不管是為了金烏一族的舊交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都要向你們道謝。”
姞娮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三人一星不疾不徐的走著,在經曆了兩個日夜之後,幽都終於到了。
姞娮站在滔滔的冥河前,望著對岸的幽都城牆,有些發呆。
秦杓說道:“過了那裏,就是幽都了。”他轉身瞧了瞧姞娮與鬱乾,輕輕歎口氣說道:“這裏雖是神界的屬地,但與神界卻截然不同,你們若是不想進去,在此處等我便好。”
姞娮上前道:“沒事,我陪你進去。 ”
鬱乾倒是沒有說什麼,在是在姞娮說完那句話之後,往前走了幾步,緊緊跟在姞娮身後。
秦杓有些驚異的望著兩人一瞬,轉身向前走去。
才走過冥河,便有人上前來攔住他們,說道:“幾位來這裏做什麼?”
開口的是個身著戎裝的男子,看年歲應該不超過三萬歲,說話的時候,雖然嘴角帶著笑,但眼神中卻滿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