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娮瞪了她一眼,將頭轉了過去。
秦杓笑望著夫人說道:“夫人還請不要見怪,她就是這樣的性子,既然是夫人認定的人,那自然是最合適的人了,我的意思是,尋藥之事,還需盡早,免得途中再生什麼變故,耽誤了島主的病,就不好了。”
夫人笑道:“自然,兩位是特意前來蓬萊幫忙的,若是來日,島主病愈,我們定會上頵羝山叩拜,感謝兩位的大恩。”
秦杓說道:“昨日卿玨少主聽聞島主病倒,便來後山特意吩咐我與師妹兩人來這裏幫忙,再說了,青鸞一族與金烏一族也屬世交,我作為金烏族的家臣,救治鬱宸將軍,乃是分內之事,夫人若是這樣說,便是與我們見外了。”
島主夫人聞言動容,拚命擠了幾滴眼淚出來,之後又從衣袖中拿出一塊精美方正的帕子擦了擦眼角,感慨道:“多謝少主還念我們兩族的舊情,自從島主病倒之後,這偌大的蓬萊島便隻有我一介婦人看管,那些雜七雜八的政事我也不懂,隻盼著島主能夠康複,早日回來掌管這基業。”
姞娮冷笑,心道:“這女人臉皮也太厚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人,就隻會裝可憐。”
秦杓說道:“那這樣吧,我們明日啟程,還請夫人帶幾句話給小公子,我們要找的仙藥距此處千百裏遠,途中也定是凶險重重,一個不小心,便會回不來,若小公子真的想好了要去,明日我們一起出發。”
島主夫人心裏恨不得找個機會將鬱乾除掉,聽聞秦杓此言,忙道:“鬱乾自小便孝順,隻要能救下島主,他說什麼也會去試一試的。”
姞娮突然站起來,說道:“好吧,你們先聊,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秦杓也隨即起身說道:“那夫人,就按方才我們所說,明日一早出發尋藥,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島主夫人站起來說道:“那好,兩位請便,若是需要什麼東西,我叫侍者幫兩位送到客房裏去。”
秦杓說道:“有勞夫人了,告辭。”
島主夫人行禮道:“兩位慢走。”
秦杓連忙追上遠在幾十步之外的姞娮,故意大聲說道:“你個小丫頭,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你還念念不忘的,再說了,當時你不是還放火燒了人家了,島主與夫人不與你計較,你就不要再揪住不放了。”
姞娮瞧見秦杓的眼神,立刻會意,說道:“喂,左右我才是你的師妹,你怎麼淨是幫著旁人說話?”
島主夫人站在原地,聽到姞娮與秦杓的聲音漸漸遠去,一絲笑容爬上了嘴角。
姞娮與秦杓快步走回客房,秦杓四處查看,確定沒什麼異常之後才進了房間。
姞娮低聲笑道:“怎麼樣?”
秦杓明知故問道:“什麼怎麼樣?”
姞娮咋舌道:“哎,你別裝糊塗啊,我問你的是,我方才在那個島主夫人麵前,演的怎麼樣?”
秦杓笑了笑,坐在椅子上,托起下巴說道:“馬馬虎虎吧,要不是我配合,那個夫人才不會相信你說的。”
姞娮撇嘴道:“就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秦杓看著姞娮說道:“什麼叫往自己臉上貼金?”
姞娮忙道:“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我們就不要再內鬥了吧。”
秦杓正色道:“那個鬱乾術法修為怎麼樣?”
姞娮笑道:“你方才才說過的,你忘了?既然連我的炎火咒都敵不過,那他的修為自然就在我之下了。”
秦杓若有所思:“你說的那是幾千年以前,我問的是現在。”
姞娮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這個我也不清楚。”
秦杓鄙夷的望了一眼姞娮,說道:“算了,我問你幹嘛,你又不知道。”
姞娮繞到秦杓身後,猛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笑道:“好了,明日不是要早起嗎,我回客房休息了,明早見。”
秦杓才反應過來,姞娮卻已經奪門而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姞娮笑著回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時,臉上的笑意卻陡然消失。
尋藥之事,乃是一場博弈,而這賭注,卻是鬱宸父子兩人的性命,她今年才成年,可眼前的這件事情,卻遠遠超過了自己的能力,她不遠萬裏來到蓬萊,還拉著秦杓一起冒險,心裏卻連一點的把握都沒有,如今隻能祈禱,上天此次最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這次能夠順利的將鬱乾救下來。
姞娮洗漱過後,正打算睡覺,剛走到榻前,眼皮卻十分突兀的連連跳了好幾下,姞娮忙伸手揉了揉眼睛,但眼皮卻一直在跳。
她心裏沒來由的不安起來,見外麵天色還早,原本打算找秦杓問一問,她才將門打開,一柄長劍便朝她刺了過來,姞娮心一驚,連忙跳起來,躲開了劍鋒。
她轉身望著身形有些瘦弱,執劍的黑衣人,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不肯說話,抬劍又刺了過來。
姞娮忙使一記炎火咒,那人身上躥起一團火來。
他痛得嚎啕大叫,將手中的劍扔在了地上,姞娮上前,將劍拿起來,指著他說道:“我怎麼聽著你的聲音那麼熟悉,該不是白日裏見過麵吧,少主?”
那人動作一滯,轉身打算逃跑,才跑到門邊,便被人踹了回來。
姞娮抬頭瞧見一臉緊張的秦杓,笑道:“多謝你救命了。”
秦杓衝著姞娮點頭示意,而後走到臉麵朝下趴著的黑衣人身邊,抬腳踩在他的背上,說道:“好你個大膽的小毛賊,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知道她是誰嗎?竟敢來我們這裏偷東西?”
姞娮扔了手中的劍,站在秦杓麵前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是來偷東西的,而不是來幹別的事情的?”
秦杓眼神怪異的打量了一下姞娮,憋著笑說道:“因為除了偷東西,我想不出他為什麼來你的客房。”
姞娮想了半天才明白秦杓的意思,罵道:“你討打!”
秦杓忙道:“饒命,我開玩笑的。”他伸手指著伏在地上的黑衣人說道:“別鬧了,先瞧瞧他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