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2 / 3)

姞娮駕著雲,從神界出來,行至一片一望無際的荒原時,一個沒踩穩,卻從雲上掉了下來。

四周空落落的,不見一個人影,周圍隻有姞娮的呼吸聲,她轉身向四下望了望,周圍隻有幾株將要枯死的沙棘樹,在這渺無人煙的荒土之中垂死掙紮。

放眼望去,四周土地幹涸貧瘠,熱氣逼人,周圍空氣沉悶異常,重重的壓在人的頭頂,姞娮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是一片隻能讓人感受到絕望的土地,連傳說中鳥獸不至的幽冥血海也比之不及,就算是神仙來來,怕也不願意多做停留,因為這個地方沒有任何的生命,或許這裏本來就不存在任何的生命。

姞娮正打算駕雲離開時,耳畔卻在此時響起一陣聲音來:“好久不見。”

聲音低沉沙啞,忽遠忽近,好像還有些熟悉,姞娮覺得自己應該曾經在哪個地方聽過他的聲音。

這陣沙啞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在姞娮的腦中一直回蕩,姞娮打了個冷顫,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

這陣聲音的源頭,是曾經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麵目模糊的神秘人。

她迅速鎮定下來,朝著方才聲音來的方向問道:“是你?”

他立刻回答:“你還記得我?”

姞娮忙向四周看了看,問道:“這是哪裏?”

話音剛落,一團黑色的霧氣從天邊出現,快速移動到姞娮的身側,它的聲音清晰無比,一開口,一陣幽冷的聲音迅速鑽入姞娮的耳中:“你應該知道這是哪裏。”

姞娮警惕的望著周圍,不慌不忙的說道:“笑話,我又沒來過此處,怎麼會知道這是哪裏?”

那團黑色的霧氣在空中翻騰,刺耳的笑聲在空中回蕩:“不要緊的,你會知道的,你很快便會知道了。”

姞娮繼續說道:“你什麼意思?”

黑色的霧氣停在離姞娮十步之外的空中,說道:“這裏是無生無死的永劫之地, 它在哪,天地之間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姞娮心亂跳個不停,神色慌張的問道:“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他突然笑道:“你是神仙,怎麼會不明白我說的話?”

姞娮連忙去拿袖中的火魄珠,找了很久,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她緊握雙手,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那人說道:“你這麼快便將我忘了?”

姞娮心中一驚,看著他問道:“難道我們相識?”

那人又說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姞娮仍舊充滿戒備的望著那團黑色的霧氣,她搖了搖頭,說道:“閣下既然這樣說,那我們一定是相識的了,你若是不露出自己的真麵目,我可猜不到你是誰。”

姞娮話音才落,那團霧氣隨即凝結成一團,落在姞娮麵前,而後漸漸散去,在其消失的地方,卻站著一個年輕俊俏,身著玄色衣衫的男子,就穿著來說,倒有幾分眼熟。

姞娮盯著他半晌,看到的,卻仍舊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

男子抬步走到姞娮麵前,溫聲說道:“你還好嗎?”

姞娮瞪大眼睛望著眼前輪廓清晰的男子,終於記起他是誰。

三千年前,神界發生內亂,動蕩不安,在那場動亂中,有一個人的名字姞娮記得格外的清楚。

東海之外,流國上百,周旋三萬裏,平處九千裏,東北岸有山名蓬萊,周回五千裏,外有冥海,無風而洪波百丈,上有九千仙者居。

蓬萊仙者以扶桑大帝舊部鬱氏為尊,扶桑大帝離開神界已有好幾萬年,蓬萊的神仙卻仍舊沿用扶桑大帝的舊製,而鬱氏一族的掌權人,便是在神界中許多神仙望塵莫及的智勇雙全的扶桑大帝舊臣鬱宸。

因是扶桑大帝的舊部,這鬱氏一族與金烏族交情也算不錯。鬱宸長子成親時,姞娮曾跟著父親兄長去蓬萊道賀。

姞娮幼時貪玩 ,婚宴上坐不住,便趁父親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在鬱府閣樓的長廊前碰上了與她年紀差不多大的鬱宸第十四子鬱乾。

姞娮生性活潑,見鬱乾年歲與她差不多,便上前打招呼,而鬱乾卻愛答不理的,姞娮自出生之後,便沒有這麼被人冷落過,於是上前與他理論一番,姞娮說的口幹舌燥時,幾乎要將他當做一個啞巴神仙時,他卻突然之間開了口,姞娮這才想起一句話,人生處處雖有驚喜,但有時也處處是驚嚇。

他說:“這是後院,婚宴設在前麵,你要是找不著路,我可以帶你出去。”

她仰起頭看著比她高出大半個腦袋的鬱乾說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鬱乾抬頭瞧了她一眼,之後淡淡的說道:“我方才說了,你沒聽見嗎?”

姞娮齜牙咧嘴的瞪著他許久,才咬著牙念道:“這是在蓬萊,這是別人家。”

鬱乾走到姞娮麵前,嘲諷道:“如果我是你,不識路就老老實實呆著,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躥。”

姞娮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剛剛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鬱乾聳了聳肩,說道:“怎麼,你沒聽清楚,還想自取其辱?”

姞娮怒吼道:“你這個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鬱乾回身輕蔑的瞧了一眼姞娮,說道:“不就是金烏一族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姞娮氣的跳腳,指著他說道:“好,我們比試,你要是輸了,便向我磕頭道歉。”

鬱乾繼續說道:“不好意思,在這蓬萊之上,我從來隻跪父母。”

姞娮對著他使了一記炎火咒,方才言語間頗為囂張的鬱乾開始抱著腦袋哀嚎,之後,他便在地上打起滾來。

等到鬱府中人來的時候,鬱乾翅膀上的好幾撮羽毛都被炎火咒燒得黑乎乎的,一張臉更像是被墨水塗過一般,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這場鬧劇最終以姞娮的父親揪著姞娮的耳朵,逼她向鬱乾道歉結束。

婚宴之後,父親在蓬萊多留了幾日,好像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與鬱宸商議,姞娮也就在蓬萊多住了兩日。

蓬萊的風景倒是很不錯,姞娮與姞玴兩人整日遊山玩水,日子過的倒也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