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娮將術法的精髓講給玄域聽,玄域照著姞娮的意思,練了兩遍,便學會了。
玄域神色微微好轉,跟姞娮道了聲謝,才離開了竹屋。
直到午後,姞娮才見到處理完公務的玄莤。
先王已下葬,玄莤終於脫掉了一身縞素,他著一件玄色長衫,眉目間帶著些倦意,強打著精神走向姞娮,微微笑道:“你用過膳了嗎?”
姞娮搖搖頭,說道:“還沒有。”
玄莤繼續道:“那正好,我叫人做了幾個菜,我們一起吃。”
姞娮跟在玄莤身後走到了八角亭,早有人在亭中擺了幾碟清粥小菜,旁邊還有婢仆端著幾碟糕點,侍立一旁。
姞娮嚐了幾口小菜,便將竹箸放下。
玄莤似乎也沒什麼胃口,也才吃了幾口。
玄莤叫人將飯菜撤下,擺了幾盤糕點上桌。
姞娮抬頭道:“你一臉的愁容,可是有什麼難辦的事情?”
玄莤微微停頓,笑說道:“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的。”
姞娮隨口問道:“我聽說過幾日便是即位大典了?”
玄莤說道:“他們說三日後是吉日,便將即位大典定在了那日。”
姞娮點頭道:“我昨日想了想,你要離開白鸝,我又不能跟著,我教你一個術法,你在外征戰,若遇到什麼危險,我便能想辦法救你。”
玄莤點頭道:“也好。”
姞娮說道:“你先閉眼。”
玄莤依言將眼睛閉上,姞娮將手抬起來,放在他眼前一瞬,玄莤眼前閃現出一道紅光,隨後如靈蛇般鑽入他腦中。
玄莤頭暈目眩,連忙睜開眼睛,伸手扶住腦袋。
姞娮說道:“行了。”
玄莤用力搖晃了幾下腦袋,才算清醒過來。
姞娮看著玄莤,滿意的點點頭,她伸手拿了一塊桌上的芙蓉餅,塞在了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是個凡人,身上並沒有靈力,使這個術法時,會因虛耗過多損傷身體,這個術法作為應急之用,一日最多隻能用三次。”
玄莤點點頭,往姞娮手中塞了杯水,說道:“喝點水,別噎著。”
姞娮啜了一口,將芙蓉餅咽下去後,點頭稱道:“此水入口甘淳,味道不錯。”
玄莤笑了笑,說道:“這是前些年旱災時,父王帶人親手挖的井中汲取的水,平常隻做宴飲時用,過幾日便是即位大典,是本族的大日子,我叫他們多取了些。”
姞娮笑道:“這是我來凡界之後,喝到的最美味的東西。”
玄莤說道:“你若是喜歡,叫白芨去取些來。”
姞娮忙道:“不用了,再喜歡的東西用久了,也會不喜歡的。”
玄莤若有所思道:“你對所有的東西都像是這樣。”
姞娮問道:“怎樣?”
玄莤緩緩說道:“有些東西,雖很喜歡,但喜歡的很有限,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觸到你的原則。”
姞娮笑道:“我在神界的時候,一直是這樣的,都習慣了。”
玄莤臉色微微一變,站起身說道:“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了,這桌上的茶點,是我叫人專程給大祭司準備的,大祭司慢用。”
不等姞娮說話,玄莤已經轉身離去。
姞娮壓著嗓子,小聲說道:“他怎麼還是這樣陰晴不定的?是我又說錯什麼話了?”
她回憶了一遍剛才的情形,覺得自己沒什麼可反省的,便心安理得的坐在亭中吃起了糕點,不過一會,眼前裝著點心的盤子見了底,而姞娮也被點心甜膩的味道弄得反胃。
她仰起脖子灌了好幾杯水,起身拍著胸口離開了亭子。
回竹屋時,白芨正在收拾打掃。
她倒了杯水,遞給姞娮說道:“大祭司這是怎麼了?”
姞娮喝了口水,將杯子放下說道:“白芨,我有事要問你。”
白芨聽到姞娮的話,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到她麵前問道:“怎麼了?”
姞娮十分納悶的說道:“你們玄莤王子,哦不,是王上,他是不是很喜歡生氣?”
白芨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搖頭答道:“大祭司是說王上生氣?我來白鸝這麼久,還沒見過王上生氣,王上做王子時,平日裏雖然不怎麼喜歡說話,但他對婢仆下人都很好,也從來不對人亂發脾氣。”
聽完白芨的話,姞娮越發的疑惑:“他從不與人發脾氣?難道方才她看錯了,玄莤並不是在生氣?”
她忽然想起一句話:人總是會變的。
姞娮自以為尋到了答案,兀自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他以前隻是個王子,所以也沒什麼脾氣,如今做了王上,總要擺些架子出來,今時不同往日,身份不同了,性子也就變了。”
想到此處,姞娮十分無奈的搖頭哀歎道:“難啊,好難!”
白芨望著絕望的姞娮問道:“大祭司今日到底怎麼了?”
姞娮一直搖頭念叨:“你們凡人好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