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吳有些不確定的說:“小神不清楚,但眼下既沒有其他的法子,公主說的這個法子或許還可以一試。”
姞娮立馬鬆了口氣,天吳雖然沒有說一定可行,但也沒有說不行,那她就還有機會。
姞娮當下便道了聲謝,步履匆匆的離開了朝陽穀。
在朝陽穀的一來一往,竟花費了姞娮兩日的時間,神界一日,凡界便是一年。
姞娮回來時,凡界已是深秋,四野之間,草木枯黃,山上也已落了一地的樹葉。
姞娮特地前去山腳查看一番,好在水患並未加劇,她決定就在這幾日施法,將水患除去。
姞娮打算先去白鸝王的住處,向他解釋突然離開白鸝的原因。
才過去兩年而已,白鸝王卻已銀須白發,看上去蒼老了不少。
他的聲音同樣蒼老。
他眯著眼睛,辨認了許久才問:“大祭司回來了?”
姞娮驚訝的望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見過白鸝王,我去了神界一趟,找尋解決水患的法子。”
白鸝王滿臉的期待:“可找到了?”
姞娮點點頭:“找到了,這幾日應該就可以施法了。”
白鸝王連忙謝道:“多謝大祭司為我白鸝一族勞心勞力,不辭辛苦的奔波。”
姞娮見白鸝王一直佝僂著身子,精神似乎也不大好,問道:“白鸝王身體不適?”
白鸝王費力的笑了笑,說道:“謝大祭司關心,老毛病了,無礙的。”
姞娮行禮告辭:“那您歇息吧,我先出去了。”
姞娮才轉身走了幾步,就聽到白鸝王喚她:“大祭司且慢。”
姞娮回身問:“還有事?”
白鸝王說道:“我有一事相求。”
姞娮拱手道:“白鸝王請講。”
“不瞞大祭司,我病入膏肓,已是風中殘燭,怕是不久於世上,臨去之前,我想將我的兩個孩子,以及整個白鸝都交托給大祭司,還望大祭司可以答應。”
姞娮問道:“白鸝王可是要我幫扶玄莤?”
白鸝王輕輕點頭。
姞娮想了想,說道:“好,我答應。”
白鸝王感激的看著她,囑咐道:“玄莤的母親死在魔族手上,他雖然一直不說,但心裏定是想為他母親報仇,還請大祭司盡量攔著他,白鸝一族如今勢弱,還無法與魔族相抗衡,以卵擊石,隻會給白鸝一族帶來滅頂之災。”
姞娮突然道:“我在神界學了些歧黃之術,或許,我可以……”
白鸝王微笑著打斷她:“不用了,我在這世上也已經夠久了,這幾日一直夢到玄莤的母親,她還像年輕的時候那樣美……我都有些想她了。”
白鸝王強打起精神,說道:“這件事情玄莤和玄域還不知道,大祭司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姞娮出去時,感覺心頭沉甸甸的,她第一次覺得,原來在凡界,還有很多的事情是神力與術法解決不了的。
回竹屋後,她翻開櫃子,找到包袱裏的火魄珠,按照父親給的口訣施法,而後,她驚喜的發現,火魄珠第一次沒有排斥她的神力,在她手中緩緩的旋轉,發出溫煦的光亮。
她欣喜的將火魄珠收起來,洗漱之後躺倒在床榻上。
這是她在凡界的第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她榻上,她翻身起來,裝上自己從神界帶來的藥,換了件方便的衣服,將火魄珠與熄火軸放進包袱裏,背在了身上,才出了竹屋的門,她便撞到一個人身上。
她後退了幾步才極力站穩,身上的包袱卻掉了下來。
熄火軸與火魄珠掉落在外麵,上一次用過的帛書也從包袱裏掉了出來。
是玄莤,兩年不見,他像是又長高了不少,眉宇間添了幾分從容神色,整個人愈發孤高冷清了。
姞娮仔細瞧著玄莤看到地上的這些東西,以及行色匆匆從竹屋中出來的她時臉上神情的變化,心裏咯噔一下:他不會是以為我治不了水患,這會子正要倉皇而逃吧?
果然,玄莤指著地上的包袱問道:“你……大祭司這是要去哪?”
姞娮十分尷尬的笑了笑:“這個,好久不見,玄莤王子這是來找我?”
玄莤看向身後的侍女,說道:“我聽說大祭司回來了,叫人準備了些吃食送來。”
玄莤一說完,侍女便走上前去,端著吃食進了竹屋。
姞娮忙道:“謝了。”
她彎腰撿起包袱,自然的將它背到了肩上,轉身對玄莤說:“我是要去山腳治水患。”
玄莤忙道:“我也去。”
姞娮想到白鸝王前日跟她說的話,對玄莤說:“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玄莤幾步走到前麵,說道:“我不忙,我陪你去。”
姞娮心想:“他這麼堅持的跟我去,肯定還在懷疑我要逃走,要親自跟著我才放心,算了,他要跟就跟著好了。”
姞娮說道:“好,你要是不怕,就一起去吧。”
快到山腳時,突然起了風,姞娮望著漸漸沉下來的天色,轉身對身後的玄莤說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待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