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對玄莤說道:“好了,可以回去了。”
玄莤有些不解的看著她:“這就好了?你想到解除水患的方法了?”
姞娮無奈的搖搖頭:“還沒有,要先想辦法查清楚水患的原因再說。”
玄莤這才說道:“那好,我們先回寨子吧。”
姞娮將身上的包袱往肩上拉了拉,問道:“你對這裏很熟悉?”
玄莤表情淡漠,微微點了下頭:“是,我從小便出生在這。”
姞娮繼續說:“這裏不遠處便是魔界的邊界,你有沒有見過魔界中人?”
玄莤忽然停下腳步,他認真的瞧著姞娮,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幾乎可以穿透她的靈魂。
姞娮被他瞧的渾身不自在,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過了好一會,玄莤才重新挪動步子,他將頭扭過去,淡淡的說了聲:“見過。”
姞娮對玄莤肅然起敬,她在神界這麼些年,今日才是第一次見到凡人,而玄莤今年不過十五六歲,竟已經見過魔界中人了。
姞娮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但一瞧見玄莤冷冰冰的臉,還是閉上了嘴。
姞娮想:於凡人來說,白鸝王已屬遲暮之年,就算身體康健,怕是也沒有多少日子能熬了。等白鸝王故去,玄莤便是白鸝族的族長,他今年不過十六七歲,要等他殞身,少說還要再個四五十年,她也要在這裏待個四五十年,才能回得去神界,還是少惹他為妙。
她來凡界之前,也打聽了不少關於魔界的事情,白鸝族東陵便是魔界的屬地栒狀山,是魔族三王子雷淵的封地,離此地不過一百多裏,駕著雲去,不到一個時辰也就能到了。
魔族之主杛琁死後,長子杛羽掌管魔界,杛羽狂妄自大,仗著自己有些本事,全然不把神界放在眼裏,魔界已有三千多年不曾上貢天庭,天帝現下還能容忍魔界最大的原因是:杛羽與雷淵兄弟在魔界勢力相當,各自為政,正忙著爭權奪位,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
杛羽心裏十分忌憚雷淵,似乎隻有他在,他魔界之主的位子便坐不安穩,而這個雷淵,也非泛泛之輩,他早就拉攏了自己幾位手握重權的叔父以及杛琁的第二子魑鸞,與魔主分庭抗禮。
這於神界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既然魔族內訌,就不可能將心力放在別的事情上,他們近期內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動作。
但世事無絕對,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有朝一日不會聯合起來,一致對外,所以該防的還是要防。
天帝派姞娮下來,也有這方麵的考慮,隻要魔族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神界便能立即知曉。
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將要產生什麼樣的結果,迄今為止倒了黴的,卻隻有姞娮一個人。
姞娮跟著玄莤到了白鸝族的寨子,卻見那個跟隨白鸝王離開的小孩子在寨子門口等他們。
他一見到姞娮,連忙上前去,張開雙臂堵住她的去路。
姞娮愣了一愣,抬頭望著玄莤,用眼神求助。
玄莤像是什麼都沒有瞧見一樣,扭過頭去對身邊的人細聲說著什麼,姞娮求助無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她半蹲下來望著玄域問道:“你是來找我的 ?”
玄域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我要學法術,你能教我嗎?”
姞娮不由的輕歎,凡界的小孩子真是聰明,不過十一二歲,就知道學習術法了,再想想她,四五千歲的時候,還在頵羝山的後山玩泥巴,即便是剛成年的那幾年,也沒有自覺學習術法的覺悟。
姞娮望著玄域真摯的眼神,答道:“這個,可以,但要等到你成年之後。”
玄域抬起臉問:“為什麼?”
姞娮問道:“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想學法術?”
玄域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父王和王兄很辛苦,我想幫他們。”
姞娮聞言,轉身朝玄莤望去,玄莤聽到這句話時,似乎也有所動容,但很快,神色便恢複如初。
她有些觸動,柔聲回答道:“這個,學法術是很苦的,等你長高了,不怕苦的時候再學。”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你現在還是小孩子,做你這個時候該做的事情便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大人去做。”
玄域伸手拉著她的袖子輕輕搖晃道:“你是神仙,你能幫我們的,你幫幫我們好嗎?”
姞娮正要回答,遠處一陣咳嗽聲傳來。
她直起身子來,看見白鸝王與夫人相攜著朝這邊走來。
白鸝王走近後笑道:“大祭司回來了?我這裏沒有什麼山珍來款待大祭司,隻在舍下備了幾杯薄酒,為大祭司接風,還請大祭司賞臉。”
姞娮不好拒絕,說道:“多謝白鸝王盛情。”
姞娮跟著白鸝王到設宴的大殿時,席間眾人皆已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