杛羽疑惑的盯著江疑,問道:“此話何解?”
江疑說道:“我在父王的輪回冊上瞧見了白鸝王子闡的名字。”
杛羽半眯著眼睛說道:“你是說,白鸝王就要死了?”
江疑答道:“對,應該快了,王上不是想滅了白鸝族嗎?眼下正是大好的機會,趁著白鸝族無主之時,滅掉白鸝,得到王上想要的東西,既能丟了神界的臉,又能轄製您的心腹大患雷淵,一舉而三得。”
杛羽看著江疑一瞬後,朗聲大笑,他揚聲吩咐身後的奴仆道:“去,準備酒宴,今日我要與世子一醉方休。”
江疑跟著在杛羽身後,回身時,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江疑離開後,他身後的一抹黑色的影子也迅速離去。
祭司殿中,幽都王麵色鐵青的望著站在書案前的黑衣人,問道:“你是說,他扮作侍從的樣子去了魔都?”
黑衣人點頭答是。
幽都王眼中燃起滔天的怒火,他一甩袖子,書案上的香爐落下來摔了個粉碎,爐灰灑了一地,揚起一陣煙塵。
黑衣人淡淡的說道:“王上請息怒。”
幽都王咬牙道:“逆子,好一個逆子!”
過了許久,幽都王才轉身說道:“你去魔都王城,他要是出來,你將他押了,帶到我這裏來。”
黑衣人頷首道:“是。”
神界 東海孽搖頵羝山
頵羝後山藥塢石亭前,一個身著青色衣衫的女子正趴在石桌上,眉頭緊鎖,發愁的望著桌上擺放的一排仙藥仙草,像是在思慮什麼傷腦筋的問題。
她目光在那一排仙草上徘徊了很多次後,皺著眉頭輕聲的嘀咕:“師傅說的甘木枝,到底是哪一個呢?”
她拿起一株藥材,瞧了一眼後,有些不自信的搖了搖頭,而後拿起旁邊的一株,仔細的瞧了許久,仍舊將它放了回去,直到拿起來第三株,她才咬著嘴唇,將它緊緊握在自己手中,似乎確定了答案,而後,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小聲的念了一句咒語,手中的藥草便自行飛了出去,穩穩當當的落在了藥塢前的藥囊之中。
她嘴角泛起一絲笑容,拍了拍衣裳上的塵土草灰,站了起來,想著師父回來還要檢查她的課業,她又將收好的幾個藥囊整整齊齊的擺到石桌上,才轉身離開了藥塢。
天庭
南天門手執銀槍劍戟的守衛瞧見突然間闖上來的女子,上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待看清楚來人的麵目時,卻突然向後退了幾步,蹲下身子誠惶誠恐的行禮道:“叩見小公主。”
被喚做小公主的,正是姞娮。
姞娮一臉的笑容,徑直走過南天門去,隻留下一句:“客氣了。”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久前剛從下界仙山提上來的小仙停住步子,指著已經消失的姞娮的背影問道:“天帝不是還沒有子女嗎?怎麼他們都叫她小公主?”
身側年紀大些的男神仙伸手打了小仙一個耳刮子,訓道:“你知道什麼,這位小公主乃是天帝認的義女,來頭可大著呢。”
旁邊的小仙挨了一耳刮子,卻不怎麼生氣,他憨憨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仍舊笑嘻嘻的問道:“請問仙長,這位小公主到底是什麼來頭?”
年紀大些的男神仙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可聽說過赤水神君?”
小仙點點頭:“前幾日朝會時,小仙曾瞧見過一眼,不過因為站的有些遠,看的不是很清楚。”
男神仙又道:“那你可知道,赤水神君是什麼人麼?”
小仙搖搖頭,謙虛的說道:“這個小仙還真的不太清楚。”
男神仙得意洋洋的說:“就說你沒見識,這位赤水神君如今年紀還不到四萬歲,便已經是神界階位最高的神仙了。”
小仙連忙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男神仙又道:“我問你,你可曾聽說過,東海之外有一座叫做孽搖頵羝山的仙山嗎?”
小仙連連點頭:“那不是神界始祖,金烏一族的居所麼?”
男神仙說道:“這位赤水神君的母親,是丹穴山上鳳帝的女兒,而他的父親,便是頵羝山上青蓮聖尊的嫡孫卿玨,扶桑大帝的親子。”
小仙連忙頓悟,他想了想又問:“那和這位小公主有什麼關係呢?”
男神仙又道:“這位小公主便是赤水神君的胞妹,為了顯示神界與金烏族一族的親近,天帝便收了她做義女,待她如同親生,據說她連南書閣都能隨意出入,何況是天庭別的地方,她就算是將南天門拆了,天帝怕也不會說什麼的。”
小仙連連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兩人在南天門聊了許久才意猶未盡的離去,他們前腳剛走,姞娮就從南書閣出來,她手中握著天帝的敕書,眉頭微微皺著,走路時有些心不在焉,剛走到青石台階前,一腳踩了個空,這才醒過神來,她帶著滿麵的愁雲,離開了南天門。
南天門的守衛們竊竊私語了一陣,看到有別的神仙來時,立刻閉了嘴。
頵羝山前殿中庭外的長廊盡頭,座落著一座高大的八角亭子,亭子像是最近才修整過,琉璃瓦上映出亭子上空的雲影,與天空渾然一體。亭中坐著個男神仙,他身著一襲紫色長衫,雍容華貴,劍眉星目,麵容俊朗,眉宇間神色從容,這位已近七萬歲的神仙,已經是三個成年神仙的父親,但他臉上像是未曾留下任何歲月的印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