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將軍,你可知這次的敵人是誰嗎?”那個麵如死灰的男子是誰。
老將軍冷冷地說道:“如果是鄧忠鄧大帥站在這裏,他會告訴我們,城外的都是渣滓,等著我們屠戮的渣滓!但是你不會說。”
“我是不會說,因為我不是那個十三歲的我,現在我不會讓你們和我一起承擔死亡,”男子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我隻會告訴你們,我要死守,死守鬆城到最後一滴血,我沒有生在鬆城,但是希望能夠為了這塊屬於大成王朝的土地之上,流光我的最後的鮮血,眾將士,我問你們,你們有這個信心嗎?”
眾將士被男子的這番話說的熱血沸騰,其中一個軍官站了起來,喊道:“我等誓與鬆城共存亡!”
“為了這片土地,流盡最後的鮮血。”老將軍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溫暖的微笑,“鄧忠,你長大了。”
“是啊,我長大了。”鄧忠抬起頭,看著謝老將軍,大手一揮,沉穩地對著身邊的將士們說道:“我不欺騙各位,我隻想告訴你們,這次我們或許會死,或許將會為了這塊土地而死,而且這塊土地或許就算是用我們的鮮血換來的還是被蹂躪,所以,我希望怕死的兄弟可以離開。”
沒有人動,所有的將士眼神熱切的看著他。
“怕死不窩囊。”鄧忠笑笑。
沒有人動,那數千的將士就像是數千的雕像,堅定,忠誠。
“會粉身碎骨,會被人踩成肉泥,敵人非常的強大,我們基本不可能獲勝。”鄧忠依然麵容冷靜。
沒有人動,目光依舊冰冷。
“我們的目標是死守,守到有人想起我們的時候,才回來增援我們,到那時,我們可能早就被人挫骨揚灰,早就被人碾成肉泥,沒有墓碑,沒有人銘記你們,一切都將消逝,告訴我,你們怕嗎?”
“咕咚!”一個士兵猛地咽了口口水,站了起來,立即被周圍目光給封殺,那個士兵高聲喊道:“大帥,我要說,我會死,也要和大帥一起,戰死!大帥經常說,一個士兵最高的禮讚就是戰死,戰鬥到最後一滴血!我們如果能夠為了身後的將士們多殺幾個敵人,多延遲一會兒他們的進攻,我們就是沒白死,至於什麼功名,老子壓根兒就沒要過!”
“說得好!”謝老將軍走上前,看了看鄧忠懷裏的女人,然後看著鄧忠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鄧忠,你現在回家了,既然回來了,就要為他戰鬥,我知道你剛剛受了打擊,我知道你已經長大了,但是我要說,我會陪你一起死,至少,這是我的最大福分。”
“嗬嗬。”鄧忠看著謝老將軍說道:“其實,我心中是希望你們逃命的,但是我知道我勸不動你們的。”
謝老將軍伸出手,幹裂的滿是繭子的蒼老的手撫摸著鄧忠懷裏女人的臉蛋兒,輕輕地說道:“弟妹?”
“恩,我女人。”鄧忠的眼神裏有一種驕傲。
“恩,很漂亮。”謝老將軍咧嘴笑道。
兩個男人,一老一小,相視而笑,老者是一種滿意的微笑,年輕者是一種自豪的微笑,沒有笑聲,但是笑聲已經飛揚上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