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子如今的輕身功夫大概已經到了無人可及的地步,所以他倒不怕被人發現了脫不了身,就怕不能得手。不過多虧了月姑姑的地圖,特別詳細,甚至把各處的崗位以及換崗時間和暗哨都標明了,現在小忠子隻要照著做就可以了。
算好了時間,小忠子將已經熟記於心的地圖放回到懷裏,吸了口氣張開雙臂輕輕地躍了出去,腳尖盡量在落下來的時候都不去觸碰下麵,因為這宮殿都似乎覆蓋著一層琉璃瓦,不僅滑而且有可能會出現細微的聲響,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那才是他要做的。
轉眼間就到了東宮,他是自然不敢走正門的,幾個起落不驚清塵的落在了最中間的宮殿上,階下一溜兒侍衛站得筆挺如鬆,殿下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小忠子撇了撇嘴,看來隻能用那個方法了。他閃身一掠,越到了屋脊之後。
大殿內燈火通明,但使用的卻不是油燈,所以沒有一絲兒的嗆人油煙味,正殿玉座後壁上一幅雄偉壯麗的九龍飛天圖中鑲著一顆顆龍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子,光芒亮澤柔潤,一點兒也不刺眼。
一個鳳麵含威、盛裝華服的女人雙手交疊在腹前,在殿前不安的來回走動著。玉座上一個麵如敷粉的少年握著一柄描金小扇,正笑嘻嘻地望著她。這少年比小忠子個頭兒略高上一些,英眉朗目,穿著團龍錦衣,腰束錦帶,戴著亮銀抹額,中間綴著一塊水晶,看上去及為俊俏。
“你?”女人回過身來抬手一指他,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道:“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母後省省心啊?現在國難當頭,你還不好好讀書,將來可如何是好?你是國之儲君,要學的是王道和謀略,而不是舞刀弄槍,那是將軍們的事,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明白?”
“母後,您也知道國難當頭還讓我學那些沒用的東西,敵人打進來了難道讓兒臣去跟他們講治國之道?那都是些番邦蠻族,未經開化,沒用的,所以我們要以暴製暴,以殺止殺。”少年沒好氣道。
“母後,您不要生氣了,”眼看著皇後氣的俏眼圓睜,都快噴出火來了,一個溫軟的聲音適時的傳來,卻見一個身著明黃色宮裝的少女,姿容秀美,神情溫婉,看上去大約十六七歲,頭上挽著一個高聳烏黑的雲髻,雲髻下邊一張雪白嬌美的小臉,眉如新月,眼含秋水,與那個小太子倒有幾分相像。
“弟弟的脾氣您也知道,說什麼都不肯聽得。”少女拉了拉皇後的寬袖道,“我們還是先回宮吧,天色也不早了,讓他去休息吧!”
皇後籲了口氣,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拂袖而去。少女急忙跟了上去,幾個隨身的太監宮女也匆匆尾隨而去。
一個人發了一會兒呆,心裏有些憤憤不平,歎道:“唉,怎麼每個人都不理解我呢?我這個太子連一點主見都不能有,那不如你們誰願意當誰來當好了。”少年重重的摔了一下手裏的書本,有些賭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