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本宮去天牢。”直接說出目的,走至床邊的尹一笑坐在床邊,玉手撫著宮月失了血色的俏臉,低柔的說道:“傻丫頭,你說過你定會比蝶衣姐姐幸福的,怎地又要食言呢?”
聽著尹一笑的話,燕八墨染的眉頭挑了挑,卻沒說話。
宮月和楚蝶衣的話,尹一笑怎麼會知道?她為何對宮月有種難以言喻的好?
皇後娘娘昏迷了四年,不是拜楚家人所賜嗎?為何她對和楚家人有關的人,卻都不曾存在著恨意呢?
種種難以理解的疑問在燕八心中響起,但做了燕衛多年的他,自知什麼該問,什麼不當問。
躬身站在一旁,燕八的視線再度落在宮月身上,黑眸閃過複雜的顏色。據他所知,宮月對尹一笑的仇視絕對是真實的,莫非這其中的緣由宮月也不知情?
“好好的活著,別輕易的放棄誓言。”在楚舞衣耳邊,尹一笑低語道:“蝶衣祝你幸福,一定要幸福!”
起身,尹一笑低垂的眸子,擋住了氤氳之色,也錯過了宮月那微不可查的皺眉動作。
蝶衣姐姐,宮月還可以幸福嗎?昏迷之中,宮月想要問上一句,卻無力開口……
——溫馨分割線,一笑的命運即將要有大的改變,親們不要怪笑笑後媽哦!——
來到天牢,濃重的濕氣和血腥之氣讓尹一笑頓感不適,但是她卻沒有掩嘴,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因為,如此的環境,她的至親都有住過,而今這裏關著的是她的親友。是以,她必須也要感受一下,他們曾經承受過的不適。
“燕八,回去照顧宮月吧!一個真心待你的女人,是世間最難尋,也最為珍貴的。不要給自己追悔的機會!”停步在大牢前,尹一笑對燕八輕聲的說著,眸底是無限的祝福,卻也是道別。
別過臉,不再看燕八,尹一笑扶著肚子,一步步的朝天牢內部走去,那是刑求重犯的地方。
但是,每一步,尹一笑都走得極為沉重。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可以活著再見到那些曾經熟悉的人了。
來到慕容博被關押的地方,尹一笑揮手讓侍衛退到別處等候,隻留下自己和慕容博相對。
良久,慕容博才睜開眼睛望著尹一笑,當望見她眸中盈動的淚光時,憨厚的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來。“經曆了兩世,怎地還學會哭鼻子了?一點也不像我記憶中的楚蝶衣了。”
“慕容大哥!”久違的感覺,生生的將尹一笑的淚腺激發,淚水更加洶湧的流出來,但絕美的臉上,卻是盈盈的淺笑,那是獨屬於楚蝶衣的招牌式笑容。握上慕容博為她拭淚的眼睛,尹一笑笑道:“適當的流淚,可以洗眼睛,大哥不知道這養生之道嗎?”
清淺的笑著,尹一笑開著玩笑的說道,卻是換來慕容博憐惜的眼神。
若是他當初能夠勇敢一點,早點向楚蝶衣求親,他們之間或許不會有愛情的存在,但也會是相濡以沫,令人羨慕的夫妻。
可他,卻因為自覺配不上楚蝶衣,而遲遲不肯求婚,直到楚蝶衣嫁入皇宮,愛上了龍戟忝,卻被淩遲處死……
可事到如今,麵對重生後的楚蝶衣,他仍是無法開口說出愛意。因為,他知道她隻是當他為大哥,從未有過兒女情思!
“大哥,蝶衣這次來,是有事要大哥幫忙。”吸了下鼻子,尹一笑拉著慕容博朝牢房中央走去。她沒有時間閑話家常。若是龍戟忝知道她來了天牢,很快就會感到。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如今,大哥還能幫蝶衣什麼呢?”低頭看著自己一身囚衣,手腳都是鐐銬枷鎖。慕容博不由得苦笑。雖然,他很想幫她做些事。
“不!這件事隻要大哥能幫我!”尹一笑肯定的說道。
神色一轉,慕容博頓時會意,慷慨的說道:“大哥這顆人頭,若是蝶衣有用,斷可拿去!”
聞言,尹一笑鼻子一酸,再度落下淚來,感激的撲進慕容博的懷中。若大哥真的如此誤會,那她也不需要解釋什麼。
若是說出了她是想救他們,隻怕大哥反而不會同意吧!
輕輕的拍著尹一笑的後背,慕容博淡笑。能為心愛的女人而死,他也算死得有值得了。從進入天牢之後,他就沒想著要活著出去,不是嗎?
自慕容博的懷中站起身來,尹一笑隨意的擦了把眼淚,舉起手中的瓷瓶,對慕容博說道:“這藥無色無味,並不會痛。讓一笑來送大哥和各位兄弟一程,可好?”
“有蝶衣來送大哥,大哥九泉之下也能明目!”接過尹一笑手中的瓷瓶,慕容博從容的走出牢門,手腳上的鐐銬並不能影響他自如的行動,倒像是裝飾。
看著慕容博走到其他楚家軍兄弟被關著的大牢旁,尹一笑忍不住掩嘴捂住嗚咽。
慕容大哥,若是真的有來生,蝶衣一定不會再辜負你的情,做你的妻子!但今生,蝶衣隻能做大哥的妹妹!別了,珍重!
跪在地上,尹一笑淚水蒙然的眸子盯著慕容博與楚家軍話別的身影,舍不得移開。這是她除了家人以外,最在意的人。如今,她能為他做的,真的隻有送‘他’最後一程!
“來生,不要再做軍人,我們隻做普通人,好嗎?”淡淡的笑意自淚光中閃爍,尹一笑知道這一別將會是永別,但她真的好不舍。
看著慕容博帶頭,楚家軍的將士一個個不懼生死的喝下毒藥,尹一笑隻覺得心痛的無以複加,雖然那不是真正的毒藥……
“皇上駕到,紫妃娘娘駕到!”突然,天牢裏兩聲唱報聲,將尹一笑驚得站起身來,眼神錯愕的望向那已然踏至她視線之內的一黃、一紫兩道身影,柔軟的心房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所壓迫,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舞衣,你可知你出賣的不是尹一笑,而是楚家軍的弟兄啊!這樣做的你,如何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