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伯的來信(1 / 1)

七月的天氣說變就變,中午才一陣狂風暴雨,現在太陽又火辣辣的,已經下午4點了,太陽還直直地照射著每一個角落,不願離去,周圍稀疏的樹冠也遮不住它倔強的穿透,或許是塑膠的原因,照得腳上的涼鞋都滾燙滾燙的。

坐在街心公園的小花台邊上,無奈地看著這200來平方的環形花園,幾段弧形的小花台把環形馬路與這個小廣場隔離開來,這就是湖城的街心花園,唯一的街心花園,一絲風也沒有,種在小花池裏不知名的植物也一動不動,聆聽著偶爾傳來的公交大巴突突的轟鳴聲。

前方50米,幾棟7層湖城人民醫院的樓房,一字排開,剛好擋住了下麵的長江,隻能透過樓棟間的縫隙看向江對麵的模糊山峰;左邊是湖城供銷社的百貨門市,三麵深黃色的木門半開著,不知裏麵有沒有人,隻偶爾聽見二樓的窗戶傳出麻將與桌麵的碰撞聲;邊上5米遠隔著馬路的菜市場巷口也靜靜地,一個路人也沒有,隻有老黃葛樹下兩個長方形的木頭架子矗立著,上麵掛著幾件灰色和黑色的衣服及地上方形帆布袋上擺著的幾件短褲與幾雙涼鞋。劉興國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心裏歎息:這就是我占據了近兩年的練攤地方——湖城中心菜市場入口;這就是我生活了兩年的長江北岸小山城、20多萬人口的地級市——湖城;兩年的求學生涯結束了,就要對你說再見了,希望下次回來,這座古老小城的成市也能留下我的印跡。

一絲風也沒有,劉興國拿起身旁的甲秀香煙和火柴,緩緩地點燃,吐出一口濃煙,從灰色衣兜裏掏出黃色的信封,呆呆的看著,久久的不願意打開。慢慢地,手指傳來一陣疼痛,扔掉燒著手指的煙頭,抽出信紙。哎,看吧,大姐已帶來5天了,這畢竟是大伯的關心。

興國:

這次讓你大姐實習結束回校帶來這封信,在你畢業分配的關鍵時刻,也隻想表達一下大伯的看法和建議。

聽你大姐說,你準備放棄國家分配,參加學校老師組織的昌州民營企業就業團,遠赴昌州。想來你也知道昌州是個什麼地方,私人工廠遍地,民營企業就是私人企業,就像村裏其他人外出進廠打工一樣,沒有任何的保障;你畢竟是屬於統招生,僅管是普通的兩年製中專,但國家還是會分配;大伯一輩子在農村,確實也沒有辦法讓你像其他同學一樣進入政府單位,隻能分配到供銷社;我知道現在供銷社效益不好,工資低,好多門市都被私人承包了,讓你感到沒希望;但大伯還是希望你不要去昌州,先去供銷社報道。你畢竟還差一周才滿18歲,實在不行,一年後你再出去也可以,那時你工作了一年,也成長了一年。

大伯知道,你從小聰明、成績好,自從三年前你父母車禍去世後,你不再調皮了、成熟了,你顧及大伯和鄉親們的負擔,中考直接報了中專,想早點工作回報鄉親們的照顧之情;進校後,更是直接利用空餘時間做起了生意,跟你大姐二姐做家教一樣,自己掙錢養活自己,還帶錢給大伯補貼你大姆治病;但空餘做生意與工作不一樣,大伯與鄉親們希望你誌向大一些,不僅僅是為了掙錢;先立足自己不斷上進與學習,在你自己有能力與條件的情況下,才是談回報鄉親的事情。

這隻是大伯的看法與建議,還是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你馬上成年了,也具備獨立思考與選擇的能力,不管怎樣,大伯相信你,也隨時歡迎你回家。

另外,你大姐和二姐都分在柳河鄉中學教書,他們都是師範畢業,也專業對口,離家近。

你生日要到了,祝你生日快樂!

大伯:劉世貴

1995年7月5日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