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刹是吧——
嗯——
麻煩你,把這個人,從這裏,丟下去——
翌日,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紙滲進雕花檀木裏,落在上好的紅木製書桌上,桌壁鏤刻著栩栩如生的花紋,如鮮豔的花苞在晨曦中張開無數臂膀擁抱著那一絲溫暖。
他沉默地聽著身後的人陳述著,身形紋絲不動。雍容華貴的朝服還未退下,藍寶石色彩,胸前正中是用金絲線純手繡製的龍騰飛舞圖。無形中有一種高貴的氣質散發。他的背影挺拔俊秀,頭發用金絲帶高高束成髻,不知是因連夜趕程回來而風塵仆仆,他的麵容上略帶疲倦,然而,即便是倦容,那凜冽的目光卻仍能讓人感受到威嚴。
不動聲色間,那身形因步刹三句話就顫了下。
緩緩地,那涼薄嘴角竟意外的浮現起一絲淺淺的笑意,淺得幾近捕捉不到,淺得好像在金黃色的陽光裏悄悄閃爍了一下。
就一下。
步刹靈覺自家主子的異樣,也很難得地扯出了一抹笑容。昨夜,在原處,納蘭王妃命令他將七王爺推下水時,他毫不猶豫地就輕功上前點住了七王爺的啞穴,三下並作二,扛了七王爺就扔進湖裏。依照自家爺的性格,想必不會阻止王妃這麼做。今日看來,果不其然,而王妃也總算是為爺出了口氣。
“步刹,你可知罪!”墨青溟隱忍著臉上的情緒,平緩而淡漠地指責道,“還好七弟善水性,他又擅闖禁地在先,才沒將此事鬧大。如若不然,本王想保你都難。”
他隻是沒想到,那女人會有這一招。她就不怕得罪了墨傲王朝鼎鼎有名的七王爺麼。何況,她憑什麼認定了步刹敢扔一個王爺進湖裏?
“奴才知罪。”
“也罷,七弟可否有留下隻言片語交代什麼?”墨青溟也隻是口頭說說罷了,還好他與七弟交情甚深。不過,七弟老是折騰他,更害得他非娶了納蘭若暖不可,這口惡氣他早想出,誰料現在不用他動手,七弟就被納蘭若暖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也好,這樣一來,七弟的矛頭就不會指向自己。況且,他能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呢?
“是,七爺今晨托人送來了信。”說著,步刹便從懷中掏出信件,雙手遞上前。
這時,墨青溟不由得恢複一貫冷漠嚴肅神情,拆開信件來看,頓而,俊逸剛毅的麵容瞬間凝結起來,全身透著無盡的冰冷的殺氣,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般,迅速彌漫在整間書房內。
那雙目中燃氣一團團烈焰,有著幽藍之火的烈焰,跳竄著。
“果然。”真的如他意料。
半響,他眯起眼,宛如一隻野豹匍匐在隱處等待獵物靠近,眼裏充滿了血噬誘惑,“派多些人暗中守在府外河道。”
“是。”步刹恭恭敬敬的領命。
“調查清楚,納蘭若暖是怎麼知道府外河道是直通禁地的湖的!”嘴角僵硬如石化,一動都牽動著整個房間的氣氛。“監督她的一舉一動,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記得,不要打草驚蛇。”
難道——
她是在演戲騙自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