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高天笑嘻嘻地道:“你老頭子還是怕我們小祖宗找你麻煩麼?那你放心,這世上等著我們小祖宗去殺的人排隊都排不過來,他哪有空跟你計較,不過也好,叫那幾個家夥吃了東西之後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外麵,不許亂跑。”
那掌櫃老頭子如釋重負,連連地作揖:“那請大兄弟你在小侯爺麵前多多美言幾句。”
丁高天道:“你這老頭子,我再跟你說一遍,我的這位小祖宗不用我跟他說,他也不會來找你生事,剛對也不過隨便拿你們開開玩笑罷了,你怎的還這樣多的話?”
那掌櫃地道:“那麼這位千戶老爺?”
丁高天道:“你以為這家夥就很了不起麼?我們小祖宗殺的人裏,身份官位比他高十倍的人雖然不多,卻也有那麼一兩個,武功強過他百倍的家夥,我們更是殺得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這姓江的,殺了他也不過當是掐死隻臭蟲一般,你怕他做什麼?”
掌櫃的也看到了剛才那少年兩根筷子殺死了四十多個元兵,簡直像是跟持長素的老太婆吃豆腐一般稀鬆,殺完了人之後隨手一把筷子扔下去,竟連看也不看一眼,樓下便又倒了大大的一大片,死的死,傷的傷,再想想哈裏剛才說的這少年竟然在大都城對當今皇帝都有救駕之功,這樣的人,他既實在也根本地惹不起,於是也就不敢說話了,隻得去安排房間。
俞文照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像是要裂開了一般,從床上坐起來,苦頭臉:“他媽的,他媽的!老子這是在哪裏?”
丁高天笑道:“你就在喝酒的那家酒樓後麵的客棧裏。”
俞文照用力地打著頭:“奶奶的,獨眼龍,是不是每一個人喝醉酒之後醒來都要頭痛!他媽的,肯定是有人給老子下了毒藥!”
丁高天嚇了一跳,連忙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天地良心,你老人家說的不假,正是每一個人喝醉了之後醒來,都是一個頭兩個大,真沒有人在你酒裏下毒。下午倒是少林寺的弟子來了幾個,全被我殺了。”
俞文照看了房中一眼:“他們呢?”
丁高天忍住了笑:“兩位老祖宗和那隻傻鳥早就醒了,他們現在在外麵看著呢!”
俞文照怔了一會,忽地問道:“有沒有人去瞧高老一那丫頭?”原來十三惡人滅了雙龍山莊之後,俞文照心頭的怨毒兀自未消,竟然叫有眼無珠把高尊的女兒廢了武功,賣到了揚州妓院裏頭了。
丁高天苦笑:“屠老祖宗和有眼無珠老祖宗他們兩位都去看過了。”
俞文照兩眼放光,忍不住笑道:“怎樣?那小妞水靈得很,生意一定好得很,什麼時候老子真要帶高老一到這裏來瞧瞧!走,咱們也去看看,那位高大小姐到底怎樣了?”
丁高天卻不動身,道:“小祖宗,你看不到了?”
俞文照怔了怔:“怎的,難不成她還尋了自盡不成!”
丁高天搖搖頭:“那小婊子好像是被高老一的兒子救走了。”
俞文照一呆:“你說那個高千裏?他有那本事?”
“他雖沒有練成你給他的那本劍法,但你卻忘了他還有一個大靠山。”有眼無珠推開門走了進來,淡淡地道:“去年七月份的時候,鐵樹宮的那位大姑娘跟高千裏兩人找到了飛煙閣,那裏頭的武師保鏢認得鐵樹宮的人,嚇得根本連屁都沒有放一個,老鴇被高千裏砍了一劍,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帶了人離開,飛煙閣的老板臉都白了。”
俞文照又是一呆,忽地跳了起來:“他媽的,氣死老子了,氣死老子了!怎能這樣便宜那小婊子!她他媽的常常用腳踩老子的臉,老子跟她沒完!他媽的,她哥哥對老子雖然不錯,但橋歸橋,路歸路。各人的帳各人了結,奶奶的,難怪鐵樹宮要給那小丫頭比武招婿,老子總算是明白了。總要找到那小婊子,老子叫她一世都隻能去接客做妓女!”
丁高天道:“小祖宗先別急,那小妞還不是被老鴇子用計,在她茶水裏頭下了藥,逼得她接了一個來月的客人。”
有眼無珠道:“那小妞先說自己是雙龍山莊的大小姐,那些龜公老鴇子全都半信半疑地不敢惹她,但後來一聽得江湖上說起雙龍山莊上上下下全都死了個精光,那些人能再有什麼顧忌?自然不能放著個搖錢樹隻在那裏養著呀,於是就有一個鹽商出了三千兩銀子,就做了高老一的女媚!”
俞文照恨恨地道:“總不能這樣便宜了那小婊子!這一次若在南昌見得到她,老子非還要捉了她來賣了不可!老子記得有一次,那小婊子險些把老子的眼珠子踢爆出來,還常常叫那些家丁硬把狗屎朝老子嘴裏塞!要老子放得她過,這一世也他媽的休想!”
丁高天沉默了一會,眼裏也現出怨毒之極的神色道:“小祖宗,這事情,我聽你的,你叫我怎樣,我都照作!”
俞文照冷冷地道:“高千裏,老子把那本劍譜一給你,就再也不欠你小子什麼了,老子一見了你小王八蛋,就一刀殺了你個王八蛋狗日的小雜種!”
有眼無珠不說話,走了出去。
丁高天道:“小祖宗,現在看來我們在這裏沒有事情了,那個揚州將軍派人送了請帖,請你明天去他家裏赴宴,你要去麼?”
俞文照冷冷地道:“不去!明天你告訴他,就說老子的老子死了,老子要回鄉下老家去奔喪!老子的老媽因為死了老公,也不打算守寡了,她卻是打算了要改嫁,嫁給隔壁家殺豬的屠戶,老子還更要回去阻止她,沒空去喝什麼鳥酒!”
丁高天看俞文照臉色不善,聽得笑又不敢笑,忍又忍不住,隻得狠狠地一拳打在自己的臉上,啪地一響,他打自己的這一拳當真還重得很是不輕,頓時痛得呲牙咧嘴起來。
俞文照冷冷地道:“你幹什麼?”
丁高天陪笑道:“啟稟小祖宗,我打蚊子!”
俞文照道:“什麼蚊子?”
丁高天苦著臉道:“就是那種蚊子。本來——”他居然也振振有辭了起來,“本來昨天晚上我拿了三斤肉來喂那些蚊子,明明三斤肉足夠那些小家夥吃到撐死的,誰知道今天居然還是他媽的這樣多!”
俞文照道:“那蚊子呢,給老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