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3)

不要臉這些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嗬成,看得彭喜大吃一驚:“這戚老六是從哪裏學的這麼高明的功夫?”正在犯想,又聽到耳畔勁風颯然,也不用回頭,便伸鑿一式橫鑿擱錘格去,聽出那勁風又是一隻腳尖飛來了,他格的是足頸,腳尖卻還能伸出老大一截,所以他設關拒敵,一鑿也遞出去了一尺有餘,這才隨著一格之勢回身轉頭,正見了屈老二的小徒弟於少寒橫身躍起,一腳還是踢的自己耳門,隻是那於少寒一張臉扭曲血汙,已是湊到自己臉前兩尺之處,大吃了一驚,右手鑿子已是碰到了那於少寒飛踢的左足,這一回那腿上力道竟是更比先前淩厲得多,剛一觸極,便聽得自己的腕子上哢地一聲響,劇痛傳來,他的右手腕子已是斷了,於少寒腳尖卻還是不曾稍停,彭喜側頭相避,但那一腳來得太快,他讓過了耳門,卻正把右臉上的太陽穴移送了過去,彭喜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了,眼前現出無數閃亮的星星,耳裏直鑽入腦的一陣轟鳴,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俞文照冷笑:“老子就不信死人的腳踢不死你!”原來他在不要臉出手時就一掌劈死了那於少寒,又衝過去一掌推在夏老八心口,這一掌雖沒有打死他,卻是把他推得背撞向了一根被遊一言一鑿打得斷了一截的樹枝上,俞文照這一推之力極重,雖沒傷他一點,但他身在半空,身形全然不由自己作主,那樹枝穿進了他的背脊,把他掛在樹上,俞文照這才一腳踢起於少寒的屍體向彭老五飛去,跟著補了一腳踢在那於少寒的腳上,這一次他用的力道比先前大了許多,彭喜就是全神提備都未必躲得過去,何況他還分神去看不要臉動手?

此時曾智手裏的劍也被不要臉握在手裏了,不要臉一拗,曾智手裏精鋼打造的長劍應手而斷,一反腕子,那劍頭一截已是送到了魯勁的喉頭上,魯勁的掌舉在半空,再也落不下來,不要臉左手伸出兩個指頭,直插進魯勁的眼裏,飛快地就把他眼珠子挖了出來,冷冷地道:“這是我跟有眼無珠學的,你們也嚐嚐罷!”

魯勁被劍尖穿在項上,連叫聲都發不出來,張手舞腳了幾下,終於撲倒在地上了。

不要臉左手兩個指頭摳出的眼珠子居然被他飛快地抓在了手裏,曾智手裏雖是斷劍,也並不放開,手裏的扣著一支小箭想發卻又不敢發,他手裏半截劍本來隻有見招拆招的份了,但不要臉此時無論是招式內力,交手經驗,無不是江湖上頂尖的,信手所出都是招式,淡淡然有如羚羊掛角,全然無跡可尋,舉手投足渾然天成,全無破綻,而隨手發出又無一不是致人死命的殺著,往往層出不窮,他縱比不上俞文照有十幾個大高手幫他衝開任督二脈,還不停地以自身內給他加注下去的功力深厚,但他現在也有六十來歲的年紀,功力每天都在增進,縱然曾智有明師教授武功,也不過二三十年,根本就沒法子跟不要臉比,而且不要臉手裏的那剝皮圓刀大如蒲扇,豈是他輕易能射得著的。

曾智苦苦撐持,卻突地聽俞文照道:“怎麼,你還沒殺了那四個家夥麼?你的這些同門都被老子收拾下來了,你還磨什麼?老子想通了,其實也不必非要他們一人一個死法、一人一副死相的,反正他們都是要死,老子何苦再多費心機?你也莫怪老子沒有說到做到。”

原來俞文照突地想要早些殺了遊老大眾人,這才痛下殺手的,先是他身形轉動,轉得眾人眼都花了,遊一言和兩個鬼手魯班門下第三代弟子見機想要逃走,卻被俞文照抓出一把銅錢打出去,硬生生嵌進了三人的後腦,餘下的幾個人還在發怔,俞文照一腳踩住辛氏兄弟的正直墨鬥,另一腳踢在那係著冰蠶毒絲墨線的釘子上,釘子哧哧地飛出去,牽著毒藥墨線釘在一樹老樹上,一個要跑的家夥還沒回過神來,就把自己的脖項送到了那極細的劇毒墨線上,勒出一口極細的口子,簡直比扯著鋼絲勒豆腐還要輕鬆地就勒過了他的喉管,細口出哧哧地冒著青煙,墨鬥兄弟在同門中最是狠毒,人人都忌他們三分,就是因為這對兄弟墨鬥上的毒藥見血封喉,厲害無比,見血都能封喉,更何況此時那人被從項上勒進?不必再等藥性發作,那人就馬上死了。

八十九安排

至此時,因為得到不要臉線索傾力而出的鬼手魯班門下弟子就全數了結了。

不要臉聽了俞文照的話,不覺一怔,左手一揚,血淋淋的兩顆眼珠子向曾智飛去,曾智見俞文照已是殺光了所有的對手,心頭大震,眼見不要臉反魯勁的眼珠子當作暗器淩厲風發地向自己打來,連躲都不想躲了。一個眼珠子打在他拿劍的右腕子上,另一個打中了他右腿的環跳。手裏正要跟進,卻見那曾智突地抬起左手,把手裏的短箭插進了自己咽喉。

不要臉也不再看曾智,卻提著剝皮圓刀走到遊一言身邊,怔怔地看了一會,又使勁一腳踢得遊一言翻身過來麵孔朝天,眼裏說不出是怨毒還是失意,歎了口氣,輕輕地道:“姓遊的,你們害了我一世,終於連你們自己的命也送了,怎樣?你們恨我麼?本來我以為你們死光了之後,我會很高興,很解恨,現在你們死了,我才發覺原來並不是那麼回事。你們死了,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也不是因為我沒能親手殺了你們。我們老大的武功是我們一手教出來的,他殺了你們跟我親自動手並無區別。隻是我怎地竟會感覺不到半點的高興?”

俞文照割下一條布來擦幹了短匕上的血跡,走過來,也輕輕地問道:“怎麼?你真沒覺得高興麼?”

不要臉搖搖頭:“本來我以為我是很恨他們的,但一等到他們全都死光死絕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也像是覺得失去了一種最最寶貴的東西一般,總有些覺得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