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不是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現在危難之際,我怎麼能安然穩坐在這裏?若是沈樊占了權,繼了位,那我們在這也不安生。”
“如此說來是有幾分道理,可你不能去。”墨成依舊是低著頭不看她。
“為什麼?”
他終於抬起頭正視木芷熙道:“你不光是這黛靈山的山主,更重要的你還是墨成的夫人,一個孩子的母親。”
“舍小家為大家!墨成你不懂這個麼?”
墨成點了點頭道:“懂……所以我去。”
“你去?”
“是!我去。我雖武功不及你,可也不至於是個廢物。”
“墨成,我不是這個意思。”木芷熙這會兒感覺自己前麵的話可能是說重了。
墨成笑著看了看木芷熙道:“我想好了,就叫墨梓苓吧?”
木芷熙愣了一下,片刻後才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是女孩?”
“因為你喜歡。”
木芷熙微微的皺了皺眉,語氣生硬的道:“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墨成再一次笑著說:“你不會撒謊。”
“不!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墨成把手從韁繩上放下來走近了木芷熙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沒忘了他。這個名字算一個紀念吧。”說完,墨成轉身拉上馬,領著數百名嘍囉就要下山。
木芷熙大喊了一聲:“站住!”她快步走向墨成,“你憑什麼命令我?”
墨成語氣淡然道:“就憑你已經不再是黛靈山的山主,也憑你真的沒忘了他。”
“你心裏還是過不去?他已經死了!你何必再跟一個死人計較?”
“不是我過不去,是你。”
木芷熙瞪著墨成道:“我早就已經忘記他了!是你又在我麵前提起!你若是心裏放不下?當初又為何娶我?!”
墨成笑道:“我說了,是你放不下。你若放下了,現在也不會這麼激動。”
木芷熙抬手就要打他,手抬到一半隻聽到墨成又說:“更因為一個叫墨成的人曾經承諾過要護木芷熙一生。”木芷熙的手凝固在了半空中。
墨成伸手慢慢壓下木芷熙的手道:“熙兒?”隨後他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笑了笑,“這個名字他曾經叫過,真的很好聽。我想跟你說,我不像封尋毅,有一身傲骨;我不像軒竹乙,能擔當得起全部重任;我不像商靈,有那種無私無畏的精神;我……也不像南宮梓夙……有那種富家氣度能讓你跟著我盡享榮華富貴。但是,我記得墨成曾經許諾要保護木芷熙……我覺得這就夠了,我希望能給你心安。”墨成轉身牽馬正要離去,木芷熙突然開口輕輕的問道:“墨成?你覺得顰字……怎麼樣?”
墨成停了半晌,隨即笑道:“……很好聽……”
墨成走後,木芷熙回到自己的房間,支走了侍奉自己的丫鬟,把戰服脫下,換上了普通的衣服。她從兩個布包中取出了她與南宮梓夙成親時和與墨成成親時的嫁衣。她將它們整齊地放在妝鏡前,自己坐在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已是與當年有些不同了。她呆呆的看著,幾滴淚滴在嫁衣上,突然間她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說,“墨成!對不起!”就這樣的,她哭了很久,仿佛多年的心事就在此刻全部湧出。木芷熙其實並不是很喜歡墨成,當初答應墨成也不過是因為相處下來覺得這個人是真心待她好,自己也並不反感他,不想讓他白付出而許下的一個承諾。自軒竹乙墜崖,自己得知軒竹乙就是當年屠木府的孟乙時,她的內心是崩潰的。再而知道原來自己身邊無所不能,心思縝密的羽慈赫竟然就是旁觀者密謀保護軒竹乙的素安公主時,她內心的防線徹底崩塌了。她回到廬江郡時見到了墨成,突然發現墨成或許才是最真實的人。當日她便答應了墨成,次日她們就成親了。成親後的木芷熙一度有些不知所措,但得知南陽王回城時遭遇的一切,讓她開始有重燃了些信心。她也開始招兵買馬,充當了一個山大王一樣的角色和墨成一起創造了黛靈山。如今再回想當初的一切,木芷熙隻覺得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軟弱,那麼的無用。是的,她沒有忘記南宮梓夙,可是,她也沒有忘記墨成。正是因為這個半路出現的人,才得以平複了她心裏不可觸碰的傷口,代替了她心裏那個永遠不會再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