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亂世,恐怕是很難生存的。
偏偏他生而逢時,而如今的局麵,有這樣一位東皇,也算最好。
夜聞很緊張,因為他覺得頭腦空空如也。
而麵前的北皇……是那麼耀眼,耀眼到了咄咄襲人的地步,耀眼到了讓人想要去接近,卻又不敢接近。
是了,也無法接近。
北皇的身邊,站著的是他的兄長,夜雲天中的傳奇。
據說兄長十五歲的時候便能統籌夜雲天入主東國,據說兄長領兵能在幾日深入南國,他雖記不得,可是這些傳言聽了太多太多。
他的兄長,是他無法比及的。
“小聞,陛下在問你話。”
夜宸卿在一旁看了看自己呆呆愣愣的兄弟,笑著提醒一句。
夜聞回過身來,卻是愣愣地看著弋棲月笑。
“大抵是朕說的快了。”弋棲月笑了笑,並不想為難這個少年,或者讓他難堪。
夜宸卿在一旁並不多言,雖說陛下問的不過是個年紀。
他知道,陛下應當也知道,但是他也明白,陛下多半隻是想緩和一下夜聞的緊張。
“還有幾年方行冠禮?”
弋棲月又問了一遍。
夜聞總算聽清楚了,道:“還有……四年多。”
弋棲月笑:“朕大你七歲,勉強也算差不多的,不要這般緊張。”
夜聞點了點頭。
七歲嗎?
淮柔公主大概也大他這麼些。
隻是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他說不出來差別,隻是隱隱覺得是全然不同的氣質。
如此想著,也不敢多瞧弋棲月。
而弋棲月這邊,隻覺得緩解氣氛的一番話大抵是無用,這孩子滿臉小心與害怕。
簡簡單單談了幾句,便起身離開。
門外天色微暗。
東國的天於她而言是陌生卻又新奇的。
弋棲月抬頭瞧著天空,已經有幾顆隱隱的星辰。
夜聞,長君。
如今這個唯唯諾諾的少年,以後究竟會成為如何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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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年後,長君即位掌權。
北國與東國再會東臨,訂立新的合約。
那時屋間隻有東皇北皇二人。
夜聞的心思沉穩了許多,談著正事,從容得緊。
而北皇是一如既往地氣勢逼人,淩厲妖嬈。
直到末了,瞧著她要轉身出門,他忽然沉了口氣,下意識地問她:“北皇陛下。”
“兄長於您而言,究竟是如何?”
話說出口,卻隻覺得過於直白,有些不妥。
剛剛想掩飾地補一句,是替母親問問兄長的近況。
不想北皇陛下卻隻是笑:
“他是朕的命。”
“放心,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