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吳望收起他的隨身物品,屠正天急忙來到倒伏的老猿身前,給它喂下幾粒五品療傷靈藥神犀丹,緩和住老猿的傷痛。看了看老猿的傷勢,屠正天臉色黯然,小怪物落在老猿身上,全身靈力動蕩不斷朝老猿體內輸送,眼看著它頭頂黃色光環徐徐黯淡,連站著都有些不穩。
看著小家夥身上靈力劇烈消耗,屠正天有些心疼道:“好了嘟嘟,停下來吧,沒有用的。”
小家夥異常固執,聽到屠正天的話不為所動,仍舊拚命往老猿身體裏輸送靈力,極力想將老猿的生命挽救回來。
看到小家夥這個樣子,屠正天也隻能隨它去,轉而望著老猿巨大而又黯淡眸子,開口道:“你有什麼心願,看我能否幫你。”
“幫我照顧好那些雪猿,我死後麻煩你將我和老主人葬在一起,謝謝了!”朝屠正天投來感激的目光,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在屠正天腦海中響起。
深深的看著老猿,屠正天鄭重道:“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保護好那些雪猿。”
得到屠正天的承諾,老猿突然仰天嘶吼,聲音響動九霄,震顫山林。隨著老猿的這一聲嘶吼,上百道巨吼同時響徹附和,漫山遍野都是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席卷整個深山老林。一吼盡,老猿黯淡的雙眸緩緩閉闔,在老猿雙眸閉闔之時,上百道巨吼陡然高昂,聲音落寞淒清,說不出的悲意湧上屠正天心頭,屠正天的耳邊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嘶吼。
回到雪猿聚集地的平台時,一群雪猿早已等候在那裏,每隻雪猿都是老淚縱橫,待屠正天將老猿的屍體輕輕放在平台,群猿立即將老猿圍簇在中間,一個個捶足頓胸,撕心裂肺地呼喚。屠正天受不了這淒涼的畫麵,留下小怪物和群猿呆在一起,獨自一人進了雪猿洞穴之中。
洞穴很寬敞,一入內裏溫暖的熱氣撲麵而來,沒走多長一座完全由石塊堆砌成的墳墓映入屠正天眼簾,墳墓很粗糙絲毫沒有什麼美感,但每一塊石頭整整的拚湊在一起,可以看出建墓者很用心,墳墓頂端有一個剛采摘不久的鮮花編製成的花環,想來是老猿親自做的。墳墓右邊數十丈處的一麵山壁前,豎著一塊兩丈左右大小的石板,非常突兀的矗立在那裏。
走到近前,屠正天試著推了一下,沒想到一下就推動了,露出裏麵一間洞室。洞室之中,擺設著條案、石桌、石凳、書架,床榻等物,來到條案前,條案紙上一句“仙路盡頭誰為峰”,一下進入屠正天視線。
“仙路盡頭誰為峰!”屠正天忍不住在心裏默念道。
從一句“仙路盡頭誰為峰”的慨歎,屠正天猶似看見當年陸昊由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初入修真界,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腳色一步步成長為名動修真界的天劫大修,隨著修為的精進,見識的加深,對於修仙逆天求出長生,他也不禁發出質疑,何為長生?仙在何處?什麼才是道的盡頭?或許所謂的長生隻是精神永存,所謂的神仙隻是假想的終點,所謂的道之盡頭隻是人們追求事物圓滿的一種表現,而並非真實存在。
從綿延的遐想中脫離,屠正天在洞室中一步一步走著,一處一處看過,沒有放過一件物品,沒有遺漏一絲細節,最終回到條案處,屠正天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間洞室承載了陸昊生活的點點滴滴,飽含了他太多的感情,太多的思緒,隻是遺憾的是,他的疑問還沒有找到解答,他心中困惑還沒有碰到知音傾吐,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辭世了,因而屠正天為他感到惋惜。
將石桌上的乾坤袋和書架上的書籍收進納戒裏,屠正天便出了洞室,重新用石板將洞室封住。來到外麵平台時,平台上的雪猿情緒已經平複了很多,隻是眼裏還是布滿了憂傷,一幅幅沒精打采的樣子。
此地不宜耽擱太長,顧不得讓群猿過多為老猿哭喪,屠正天狠了狠心不去看群猿的表情,毅然將老猿火化,隨後由群猿將老猿的骨灰埋葬在陸昊墳墓旁邊,陪伴其左右,了卻了老猿死前的心願。趁著群猿祭奠老猿的空擋,屠正天將平台上的修士屍體堆積在一起,收了他們的隨身物品,然後一道玄天業火將所有一切焚毀幹淨。
帶著群猿,屠正天沒有絲毫逗留,一路朝遠離平台地奔行,眨眼消失在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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