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裝在一個牛車上的,那頭是黑犍子牛個子大,勁頭足奔跑起來小夥子都攏不住它。村裏的地裏活全仰仗著它去幹。耕種粑蓋拉車壓場樣樣都行,大夥理不開它。牛車在眾人簇擁下在道上慢慢走著,突然那牛車就不走了。
趕車的是倔老頭,那倔老頭見牛莫明起妙的不走了,倔勁也上來了。用一根短柳木棍使勁打牛屁股,可是牛就是不走,大夥不明白怎麼回事,都怔怔的望著當院裏長輩。希望他拿個主意,老這麼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
長輩是個年紀六十多的老頭子,也見多識廣看到這情況分明是詭異的東西在作祟,現在離墓地還遠,人抬棺材過去是不可能的事,雖說那棺材質材差了些,但還是死沉死沉的。尤其這裏人有一個習慣一旦抬了棺材不到墓地是能放下的,若在那兒放死人的陰魂就會留在那兒。
所以輕易不敢言抬棺材上墳,當時木棺材老板也是為了棺材好賣,多有的棺材底座是鬆木板夾心的,以增加重量感到真實的木材棺材。夾心裏就是灌有的沙子,那樣是為了加重。再就是棺材蓋中間也夾沙子,一看這蓋又渾厚又結實,一掂量手頭也挺重。其實不過夾心而己。
真材實料是市麵上極少見的,除非定做。但對於二娘們來說那是不現實很遙遠的事。
憑在場的這幫子成天吃糠咽菜的貨,把小娥抬到村南河坡上去安葬,非把幾個人累的吐血不可。就這樣還直想來個三級風把他刮到樹上去呢。
老族長一看這事蹊蹺,忙招呼眾人都別走了。點紙禱告一番,不論是那路的神仙鬼怪都肯求讓條道路,常言道;死者為大,不要再難為死者給他留條路出來,讓死者入土為安。眾人齊刷刷地跪了一地,又是點紙又是焚香的誠心誠意。
老族長見差不多了,就命人起來趕路,果然那牛不在停留,照舊向前走去。有人問老族長怎麼回事,他說他也搞不清怎麼回事,隻是憑感覺那牛可能看見了不該看的髒東西了。隻是我們肉眼看不到,我們人多勢眾又說好話祈禱應該不會太難為我們了。
牛車繼續往前走,直到墓地把小娥埋了。
雖說不怎麼順利但小娥的發喪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周折,回來後人們說了些陣子關於小娥的事。時間久了也就淡忘了,那個時代是個特殊的年代,根本不允許傳播那種東西。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人們大跌眼鏡著實嘖舌。
小娥出殯後二娘們受刺激的症狀似乎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厲害了。茶飯不思每日瞪著死眼嘟嘟囔囔,有時胡亂說著什麼,有時抓著什麼就往嘴裏捂。二娘們爹這才發覺,壞了!這小子有瘋傻了的症狀,這可不是一般的受刺激。
二娘們爹心想,沒了兒媳這下子再賠了兒子,這不是倒不著的血黴嗎?不行,說什麼也要抓緊給兒子看好,現在是二娘們都不認人了!要久拖下去還不知發展到那兒去呢?
二娘們爹去找二半仙把病的症伏告訴了他,二半仙始終以為是虛症,包括小娥的死都是讓人難以想象。勸二娘們爹趕緊弄縣醫藥精神科去看看,別因村醫誤事。即然這樣他不敢再耽擱了,讓人幫忙將二娘們弄到牛車上,醫院去看病。
到了醫院醫生了解了一下病因,又檢查了一下說,讓他住院吧,這需要觀察治了,至少一星期。二娘們爹一聽要住院,沒辦法隻好聽醫生的安排。他什麼也顧不上全力照顧兒子,希望他盡快恢複身體。
二娘們爹來回騎著自行車跑,一邊照顧家裏一邊去醫院照顧兒子,幾天下來人就瘦了一圈。那天街上碰上老村長,老村長勸二娘們爹說:“事情既然出了就不要太緊張,咱一步一步來。肯定會吧兒子的病治好的。有什麼要求你就說,村裏能辦的咱就辦。這會我說了還算,現在村裏老多人都在背底裏算計我,我也說不準那天不幹了,現在缺什麼需要什麼都可以說。”
“老村長,你說的村裏那毛頭小子林祥義吧?我就不信他能成精!我早就看他不是個東西,想爬上台來當村長,大奶奶與太奶奶相比,還差那麼一點哩。”
關於祥義當村長的傳聞,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從老村長嘴裏說出來,這還是頭一次。雖然二娘們爹嘴裏這麼說,但心裏感到事情已經很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