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在裏麵，看完就快滾。”
“我今天還就不滾了，我大老遠從意大利跑到中國，怎麼就和你這個賤人結了婚。”可能因為酒精刺激，肖德的情緒異常激動，罵罵咧咧說了許多聽不懂的意大利語。
肖德是語言專業出身，年輕時候來中國留學，又恰好遇見了姚風霜，就在中國定了居。他中文非常好，包括發音幾乎已經和普通中國人一樣了，可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冒出許多母語，因為大腦已經無法把情緒轉化為該有的文字。就好比一個男人非常喜歡一個女人會想吻她，和她上床一樣。
人本來就是動物的一種。
“你這個虛榮勢力的女人！愛財如命，現在跟你糾纏的那個男的還不知道你真麵目吧，等他沒錢了你是不是又要找下家！你和多少男人上過床！”肖德瘋狂地怒吼。
“我當初就是瞎了眼才會跟你結婚，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就光明磊落了？以為我不知道？我怕再不和你撇清關係，我和我兒子下輩子就要在監獄裏度過了！”
肖德突然醉意全無，“你都知道了什麼。”
姚風霜冷笑，“全部。”
肖德猛地撲上去掐住姚風霜的脖子，表情猙獰，眼裏布滿紅血絲，“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
姚風霜露出驚恐的表情，使勁掰著緊抓在脖子上的手，無奈她的力氣連肖德的一半都沒有。手上的力道慢慢變緊，姚風霜張著嘴，眼珠漸漸往上翻。
“媽媽！”就在這時，肖穆從一旁撲過來，哭著喊：“不要啊爸爸！不要啊！”
肖德愣了一下，力道慢慢減小，手鬆開。姚風霜躺在地上幹嘔。肖穆輕拍著媽媽的背，目光鎖在媽媽掐紅的脖頸上，滿臉都是淚。
“小穆。”肖德喊。
肖穆不敢回頭。
“小穆，我是爸爸。”
肖穆緩緩回過頭，肖德一臉慈祥地笑。如果不是剛才的經過太可怕，肖穆就真的以為那個背著自己看世界的爸爸回來了。
可他想殺了媽媽啊！
“爸爸錯了，別怕小穆，到爸爸懷裏來。”肖德蹲下敞開懷抱，帶著醉意的臉上依舊慈祥地笑。
肖穆小心翼翼移了一步，肖德的笑容更深了。最後肖德抱住了肖穆，就像以前那樣。
“乖乖，小穆是好孩子，媽媽也是好媽媽，跟爸爸進去，爸爸陪你玩遊戲。”濃重的酒氣撲在肖穆臉上，肖德小孩子般的語氣哄著他。
“可是媽媽......”肖穆轉頭看著還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姚風霜。
“爸爸打電話讓保姆阿姨來，媽媽沒事的。”
肖穆半信半疑，目光緊盯著地上的媽媽。見肖穆不抗拒了，肖德抱著他進了門，徒留姚風霜一個人躺在門口地板上。
這是肖穆過得最難忘的一個年，也是最後一個，之後的每個年三十，他都在自己的公寓裏，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