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指了指那兒,在他們身後叫喚:“那江天芮就住那兒了,你們趕緊去吧,別忘了告訴我啊!”
他們謝過那大爺,頂著烈日走到樹下,發現在這棵樹的中間部分有一間非常簡陋的木屋,木屋門敞開著,但是太高,看不清裏麵是不是有人。
燕追讚道:“行啊,這人很有情趣啊,竟然住在樹上,我這就上去讓他下來!”
說著她做了幾個伸展運動就想去爬樹,聞之之看著門後的黑洞心裏覺得不對,皺眉想了想,在燕追動作之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別上去了。”
她話音未結束,燕追還來不及問為什麼,樹上的那門就“砰”得一下關上了,顯然是裏頭有人,而且知道他們在樹下。
白行無奈,拱手高聲道:“請問樹上住的可是江天芮施主?我們遠道而來拜訪您,是有一事相求,敢請施主能夠開門說個話!”
樹上沒聲響。他看看聞之之,她側耳聽了聽,搖頭說:“不理。”
白行不放棄:“在下名喚白行,自北邊來,受一故人所托,尋找一位叫岑重的老者。我們就想問問,這南山究竟是在何方,為何這裏的人並不知道?”
聞之之還想說他不理人,卻冷不丁聽到一個嘶啞的聲音從木屋裏傳了出來,像是一個從來不會說話的人硬生生要去開口:“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白行看他有反應,笑了:“聽聞施主你喜歡聽故事,不如我們給你講一個故事,如果你覺得說的好呢,你就告訴我們南山在哪裏,可好?”
木屋開了一個小縫,似乎是有個人臉湊在門縫邊上,把燕追嚇了一跳。那人冷冷道:“什麼故事?外麵的故事?今夕何年?”
“朝岐苦舟之年。”
“距遂行之年過去多久?”
“十年。”
那人靜了片刻,再張嘴卻是激動顫抖的聲音:“竟已十年?我在這裏已有十年?!時間於我真是殘忍至極!殘忍至極!……我,我問你,誰告訴你這裏有個南山的?”
白行同天生君交換了一下眼色,回答:“是這位岑重老者,自稱是從南山而來……”他還未說完,木屋之人突然放聲大笑,笑得肆無忌憚又瘋癲抽搐,木屋因他的笑聲似有微微振動,還帶著周圍的枝椏樹葉一起產生共鳴。
樹下的人一時不明白他的用意,燕追伸出手指喃喃道:“真想給他把把脈。”
過了一會終於笑停了,那人的聲音更加啞得聽不太清:“你們被騙了!你們被這個南山老頭子騙了!好!我確實是江天芮,你們給我講一個故事,我要覺得好聽,就給你們指條明路,告訴你們南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佛慈悲,小僧這就……”
江天芮專注打斷白行說話八百年,他此時又瞬間鎮定下來:“等等,現在先別講,你們幫我上街買點吃的,我想吃阿瑤家的砂鍋米線,豆腐豬油年糕,和五色花糯米飯!”
骨頭立刻不樂意了:“你怎麼還來勁呢!”
“我花十年才知道南山在哪,直接告訴你們,我豈不是太虧!”
隨後,木屋再次一點聲響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