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夜深人靜,釋迦牟尼悄悄起身準備逃出王宮。他偷偷地來到他妻子的房間。此時一盞點著香油的燈正燃著。他走近耶輸陀羅的床前,看著正在熟睡的妻子及兒子,想要撫摸他們,但又怕驚醒他們,使自己的出逃計劃失敗,於是他便向門外走去,途中透過沉睡中的宮女們的睡姿,使他徹底參透了人體的醜惡。他牽著自己的愛馬從北門出了城,離開了養育了自己多年、給自己帶來過無數歡笑的家鄉迦羅衛城。出城後,釋迦牟尼向天起誓:如果不能夠看破生死,不能夠斬斷情絲,不能夠成為佛陀,就絕對不會再回王宮,不會再與父親、乳母及妻兒相見。他的仆人緊緊跟著他,苦勸他回城。而為了表示出家修道的決心,釋迦牟尼決然地用利劍剃掉了自己的須發,孑然一身走向林子深處。相傳,邪惡王曾經想用偉大的王國來誘使釋迦牟尼放棄修道出家的決心,但釋迦牟尼抵擋住了他的誘惑。
可以說,作為佛教創始人的釋迦牟尼四出城門,見到生靈互相殘殺,見到生老病死,產生人生是苦海的想法,且迫切想尋求解脫是他走上出家修道道路的個人主觀因素。
當然,除了主觀因素外,釋迦牟尼走上出家修道的道路還有其客觀因素。釋迦牟尼生活的年代正是印度各種矛盾極其尖銳、社會動蕩不安的時期。殘酷的社會環境使人們整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為了逃避社會現實、躲避戰亂,許多人躲進了深山老林,借修道來尋求精神上的解脫,這些人當中不乏公子王孫與達官顯貴,釋迦牟尼就是其中的一個。因此,可以說動蕩不安的社會環境是釋迦牟尼走上出家之路的客觀原因。
婆羅門教在印度曾一度具有神權地位,統領著人們的精神領域。但到了釋迦牟尼的時代,婆羅門教已逐漸失去了它的統治地位,人們不再信奉它,於是“沙門”思潮蔚然成風。修道方式也層出不窮,多以苦行修道方式為主,如披樹皮、吃草木、睡荊棘,或自餓、水淹、臥塵、火燒、暴曬等。釋迦牟尼開始修道之時也采取了當時盛行的苦行修道方式。
釋迦牟尼首先來到了跋伽仙人的修行處。在這裏,他看到了許多正在苦行修道的出家修道者。釋迦牟尼問這些苦行修道者如此修煉想得到什麼樣的回報。他們都說想脫離人間苦海,升入天界為仙。而在釋迦牟尼看來,這樣根本無法逃脫輪回之苦,無疑是在以苦行求苦報。於是,他便辭別了這些苦行僧,繼續尋找得道高僧。
經過一路跋涉之後,釋迦牟尼來到了摩揭陀國。摩揭陀國素來文化發達,數論派的先驅鬱陀迦羅摩子與阿羅邏迦羅摩就住在此地。釋迦牟尼當然不會放過何求取佛理的機會,於是,他便拜訪了阿羅邏迦羅摩。阿羅邏迦羅摩更是傾心相授,他告訴釋迦牟尼要想解脫生死痛苦就必須修煉禪定。但當他講到脫離苦海所要達到的“離於種種相,入非想非非想處”的最高修煉境界時,釋迦牟尼產生了疑義,他並未因為阿羅邏迦羅摩很權威而一味聽取,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為隻有把“我和自我的所想”全部拋開,舍棄一切,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就這一問題,他又請教了鬱陀迦羅摩子,但是仍舊沒有得到使他心悅誠服的答案。
雖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但釋迦牟尼仍舊依照阿羅邏迦羅摩的指點來學習禪定與苦修。他來到了一個叫Vravela的四周都是草堆及村莊,內有溪水流過的美麗的樹林裏,開始了他極其嚴格的苦行生活。當時,印度正流行瑜伽功,於是他便練起了瑜伽功,一練就是六年。他拒絕了淨飯王送來的糧食,借青草和果子為生。有一段日子裏,甚至靠吃糞便度日。他開始以自餓的苦行方式修道。逐漸減少食物。開始時每天吃一點點飯,到後來7天才吃一點點飯,以至於骨瘦如柴。他還采用其他苦行方式來修道。他臥在荊棘上,長期地站立,穿毛布,並不惜忍受拔去胡須及毛發的痛苦來折磨自己,以求得到解脫。
經過6年的苦行修道,釋迦牟尼不但沒有得到解脫,反而使身體日漸衰弱,大不如前了。也許是因為過度的饑餓,或者是一些寂寞的回憶縈繞在他心頭,釋迦牟尼突然意識到自我苦修的修道方式也許並不得當,因為它在磨煉人的意誌的同時,可能磨滅了一些原本可能產生的神聖,於是他決定停止苦練修行,另辟蹊徑。當然,他的首要任務是養好身體。於是他便走入林中的小溪裏洗淨了全身,上岸之後他便開始進食。不久,他的身體便恢複了健康,同時,他也恢複了往日旺盛的精神。一天,他來到了菩提伽耶這個地方,在一棵畢波羅樹下靜坐。他平心靜氣,一動不動,陷入了沉思。他下定決心,如果悟不出大道的話,他就要一直坐在這個地方。他自問,人們為什麼會憂愁,為什麼要受苦受難,為什麼會有衰老、疾病甚至死亡?突然之間,在他的腦中出現了生與死不斷延續的幻想,每一個死亡都被一人新生所代替,而新的欲望、新的憂傷、新的失望則被每一個平靜與喜樂所平衡。就這樣,在經過了七天七夜的冥思苦想之後,他終於想明白了人生的真諦,真正地大徹大悟,修成了正果。釋迦牟尼在這七天七夜的苦苦思索中,總結了他35年來對人生真諦的領悟,於總結中豁然開朗,悟出了道的真諦,終於“功行圓滿”,得道成佛。而菩提伽耶的畢波羅樹,後來便被人們稱為菩提樹,作為釋迦牟尼頓悟成佛的象征,被佛門中人視為佛教聖樹。